老张望着小川笑得合不拢嘴:“你不要转去喊,这里手机跟她打个电话就是,打个电话喊她过来耍,喊她来我们一哈帮你鉴赏哈儿。”
小川摇摇头:“不喊,怕等哈儿要被他们拐起跑,下来下来,台子搭上,来我教你们修长城。”
忠承从屋里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怕你私房钱输给我了讨不到媳妇儿。”
大家的笑声未落,忠信望着大石包那边道:“你像福全那样大方点嘛,你看人家,天天脚跟脚,走哪里都把人家带着。”
顺着他的目光看,半坡周福全已经带着女朋友走到秧田这边的樱桃树下来了,潘运惊奇的转过脑袋跟黎书慧道:“是啷个回事欸?今年我们这坡坡来好多成双成对的哈。”
“王静那里,李贵儿那里,小川,福全。”他一一数过来,最后将眼神定格在懒散下楼来的忠承身上:“是啷个回事欸?”
忠承马上捂着脸失悔:“该坝子门口那颗桃子树不拔的,明明显显看着是有我的。”
不会打牌的人张罗最凶,大概也晓得这一点,一桌人在坝子还没打多久朱慧芬就带着小川的女朋友到坝子来了,黎书慧在坝沿上听新岩寺放鞭炮,看她们来,笑道:“老的出门喝酒你跟着追,小的出门打牌也跟着追,你跑得赢几处啊?”
“老的今天走他幺嗲那里拜年去了,好点没有你。”她笑着走拢来挨她坐下,努力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喊那站着的姑娘:“来坐,这是二婆婆。”
姑娘拘束的笑了笑,眼睛望着那边开心忘我的小川,依言在她身边坐下。黎书慧眼睛不好,暗自打量,嘴上道:“我们这些老婆婆有啷个好谈的,年轻人还跟年轻人耍,去望他们打牌去,一哈都在那里打牌,福全耍那个女朋友也在那里,去找她耍。”
朱慧芬望着那桌人道:“今年忠信也坐桌上摸几把牌,往年你们明先上来忠信还没上桌她就开始吼,今年高高兴兴的没人来掀桌子了。”
黎书慧原本不亦乐乎的心情一下落地上:“赢钱哪个不高兴啊,就怕输钱输不起。”
炸金花,潘运小川和福全输的最厉害,叫嚷的最凶,眼瞧着钱都进了忠承和潘达的口袋,越是屡战屡败,越是屡败屡战。
“哎呀硬是!非要送给我们,你看嘛,不要都不得行!”潘达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打趣福全女朋友,又看小川女朋友悄无声息走到小川身后,憋着乐示意小川:“不要来了,等哈儿钱输光了走不到路转去跟女朋友不好交代。”
“开玩笑!不要扯,等哈儿不要守着我哭!”小川手里正拿着一副好牌等着翻本,全然没注意身后站的人从老张换成了自己女朋友,笑嘻嘻拿牌给她看到:“赢了噻,赢了没有。”
大家的窃笑惹得那姑娘十分不自在,小川却仍跃跃欲试等着大赌注浑然不觉,潘达拿食指关节噔噔噔敲桌面示意他:“还不快点起来把板凳让给女朋友坐!转去想挨捶吗?”
忠信悠悠望着自己的牌:“她又听不懂挨捶,你要谈挨打!人家才听得懂。”
小川这才反应过来,回头一看姑娘,片刻的尴尬,很快又嘻嘻哈哈的一面挤开潘宏让座把女朋友安置在边上,一面仍全情投入眼前的战斗:“快呀快呀!下注呀!还有哪些?”
“你看,硬是想送钱给我们,拦都拦不住。”潘达跟那姑娘说完转头暗示忠承:“压不?”
“不敢。”忠承摇头,一面望着另外几家牌和脸色:“我们穷,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