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哭累了,有气无力的缩在黎书慧怀里。
老张看忠传没有倒包谷核,又自己爬了起来:“给她抱过去洗了睡吧,等她在这儿干什么,一身包谷灰咬得她啷个不哭欸。”
黎书慧又抱着她往灶房去。
老张好一会儿没进来,忠传母子忽然听到他在厕所那边喊话:“哪个?”
他这样‘哪个’‘哪个’的连喊了好几遍也没有听到其他对话,忠传不由更害怕起来,扭头看信好,他倒无事,才稍稍心安了些。
老张终于进来了。
“怎么了?”忠传压着心慌。
“晓得哪个,电筒一直往坝子照,也没有人答应,往大坪跑了。”
忠传想回答是不是黎祥琴,老张又坐下来道:“是个年轻的男的,晓得他妈哪个,信好睡觉不?你也去睡吧。”
“还剥会儿。”一句话,又没了动静。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了,上石坝的狗一直叫到后半夜。
好在孩子总算睡着了。
可第二天上石坝却什么动静也没有,老张还当遭了贼,又没听说哪家哪户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便跟那哭了大半夜的孩子一样,第二天一早醒来,除了丧气些,其他还是照常。
信好还是那样,经过了一天时间,大家又开始慢慢习惯他现在这副性格了,只是有些可怜了赵盈,往常她是最爱前前后后黏着他的,现在这样,她就变成了刚落地的狗崽,一天到晚有气无力的赖在黎书慧怀里,谁哄也高兴不起来三分。
上午卢定芳来借箩筐,跟黎书慧两人站灶房门口说话。
黎书慧先道:“不晓得是黑到了还是怎么回事,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就这样,像丢了魂一样。”
“恐怕是吓着了,我们大坪的狗也跟着叫,上半夜一点儿也没睡着,吵得我屋里小的那个也是哭了大半夜。”
黎书慧又不满的说起另一件事:“屋里信好也不晓得啷个回事,话不谈气不出的,一天到晚板着个脸,晓得哪个得罪他了!”
“孩子家不是正常唛,你看潘宏,哪天不吵吵闹闹没完没了啊,他还是乖的,男娃子总有点脾气的,要是一点没有将来还怕他遭婆娘欺负欸。”
她这样开玩笑,黎书慧本来也气不起来什么:“这些天硬是气人,闯鬼了还。”
“下午等潘宏放学了让他把孩子接到上面去耍,有个孩子跟她一起就好了。”
果然如此,到了潘家,一有潘宏在,二有潘老头搞怪,关键屋里有个刚会满地爬的小妹妹,这一下,丧气的小丫头又开始满血复活了。
只是回家到了夜里,仍每晚啼哭不止。
黎书慧母女开始商量起给她找观花婆收黑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