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念的书多见多识广唛,你说这坡坡整啷个合适,种庄稼?搞养殖?整哪样?你回回问信好以后要整啷个他都说以后要回来当农民,你马上大学毕业了,你回来教他搞哇。”
一旁被点名的孩子有些害羞起来,眼底却是满眶的炙热与憧憬。
“......”忠承稍稍侧了下脑袋偏过去看他,忍不住有些想笑,又望老张:“至少先修路噻,车开得进来人走的出去,交通先搞清楚,不说别的,你就是这几匹大山不也是卖点唛,多好看欸,搞个风景区也行啊!”
“哪个看诶?”他嗤之以鼻:“你站坝子边上,远远近近看到的都是山,有啷个看头,从小到大你还没看够啊?现在都兴往城里跑,谁没事儿来看你这几座荒山!”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兴奋的坐起来,滔滔不绝的:“对我们来讲是平常,可对城里人来说就是稀奇玩意儿啊,你城里有这么新鲜的空气吗?城里有白鹤有野猪吗?野的,满山跑的,这满山跑的野物那么多总有你城里没有的吧,还有云雾,你城里能看到吗?站在山顶上看雾海你城里有吗?这都是原生态啊。不行你再种些花,我成片成片的种,桃花梨花樱桃花,就算它一年只有这一回,我从门票上回来啊,你还结果呢,桃子不是钱啊?我搞批发啊?我桃树下还可以养鸡养鸭呢,蛋不是钱啊?鸡肉不值钱啊?一举几得!等规模大了我自己搞一条龙......”
两个人一说又开始停不下来了,从前是老子说,如今换成了儿子说。老子老了,儿子大了。
信好成了最佳听众。
信有十岁,听到自感兴奋之处,总要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几声,赵盈四岁,只零星捕捉到了里面个别带吃的字句,但她觉得信有笑的样子好笑,便也在一旁跟着笑得东歪西倒。
老子谈工作,谈未来,谈计划和目标,老娘自然谈家庭了,何况他还有两个姐姐。
但他死不松口旁人也没有办法,明明脸上的表情已经是耍了女朋友的意思了。
忠承不跟大家谈耍朋友的事,却趁大家都洗漱完了上楼后下来跟刚刚把猪草剁完才来洗脚的忠传说话:“姐,信好马上下半年也进初中嘞。”
“嗯,不小了。”忠传笑道。
“就是唛,快着呢,看着就长大了。”顿了会儿,又继续:“其实我觉得信好挺好的,大了,而且也是男生,平时你就少管他一点好了。”
“管他什么。”她放下手中的擦脚布,眼睛直直的望着弟弟:“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真没有,他你还不知道,他能说什么,他本来也没几句话,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