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还是急性了点,这里没离脱,外面哪里又裹了个堂客,谈两个人都开始在一堆过日子了欸,背着罗根秀。为点啷个啊,就为这些事,早晓得你是要杀我唛我钱肯定拿给你噻,也舍不得钱,怕她头回拿到了二回还要,又离不脱,两个拖拖拉拉扯了好几年。男的到贵州去,罗根秀不是跟去的啊,还把娃儿都带去的,那姑娘唛起码十八九岁了嘛,到现在这边婆婆爷爷都不认。她妈妈教的,喊她这边康家的一概不要认,转都不要转这些来,你说好恶毒。当妈的人,你像这样教,喊她不要转来认个人的亲婆婆爷爷,我说这都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老一辈做的孽。”
“......”老张光动了动嘴巴,没得话出来,不时有人从他身边经过,有人与他打招呼,散烟,磕头。
有人时封增银静默的望着篷布外面的坝子和更远处的马路,没人时再将他晓得的一路细流,他知道的可真不少,都像亲眼看见的似的,屋里吹吹打打的声音和门口耍锣鼓的乱嚎丝毫不影响:“贪心太过了,她那一屋人都是,心太贪狠了,特别是李国珍罗昭全两口子,为了个破房子到大队去好多回啊,你那烂房子还拿钱给你,你个人都搬石岩洞住去了听到拆房子又搬转来里面住着,落雨后面大石包垮下来没把你压死在里面是老天爷不睁眼!不是没得报应,是时候没拢来,跳啷个跳,该你还债的你跑不落!”
老张想起来问:“谈娃儿结婚呢,今年结的成不。办酒在哪里办嘛。”
他道:“......两个娃儿在商量,我管那些整啷个,我不管我也不问。”
都看到忠传没转来,知道赵盈没转来的就那几个,启明和旭东站在人堆里,大家也就把这个人逐渐忘了,就像潘运屋里的潘宜一样。
小课上完出来,几姊妹在坝子中间桌子上商量晚上上去守棺,红袖和儿子张畅将进门,正同老张说着话,又朝这边走来。
因张畅长的愈发像父亲,潘达多将他望了几眼,同红袖开玩笑:“马上可以喝酒了哦,今年国庆办酒不。”
红袖脸上有喜色,目光望儿子:“看他两个,我们谈也做不到主,国庆不冷不热的,放假时间也长,晓得他两个啷个安排啊,我先像这样谈呢,不晓得有没得时间。”
华儿在一旁开玩笑:“哪个国庆结婚哦,上班的人好不容易放假都是出去耍欸,年轻人到处旅游到处转了耍,你以为还像我们那时候转来打牌打板栗吗。”
小伙儿叫大家逗的,只埋着头笑,挨近的下一泛人里他跟曾杰熟,但曾杰去外地了。
刘达开他的玩笑,也逗自己儿子:“一个人早不早的把朋友喊转来不文明哈,还是要兴跟兄弟伙也介绍哈噻,你看我们这里,马上我们屋里这个噻,吃三十的米咯。”
“啧,还谈夸张点,你再数快点。”刘强浮夸的憋着气,潘迅则掐他的胳膊,更把大家逗的笑面儿浮上来。
潘达:“你干脆明朝就转去把酒办了,让他们一哈都眼气你,喏,这里还好几个影影儿都没得的。”
信欢,刘强,潘宏,和潘宁。
潘宏到外面接电话去了,潘宁在隔壁一张桌上安静的坐着,大家并不大开她的玩笑,蔫巴的脸上隐约还能看到信好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