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目光带到了吸着鼻子的潘宁,因忍不住打趣:“还要哭,你是真的哭唛是故意在这里逗某人心痛哦?不兴耍这种哈,平时吵架跟信欢两个,其他一哈弟兄联手都打不赢你两个的人。”
“……”气得!没绷住笑,狠狠拍了他一下,这回不止眼睛红了,脸和耳朵也一并红透了。
信欢翻着白眼叫忠承:“幺爸真是!”
披麻戴孝的知情人表情和眼神都暗戳戳的,连黎书慧这瞎子都忍不住往潘宁脸上细瞧,又抿着嘴去寻另一个。信好站在忠承和潘寓身后,她望过去时正好他回了头,被潘宜拽着孝衣的潘宏同小川说着话跨出门来,走到了路口潘达那里去。几个烟鬼在一处抽烟,他没有。
近在咫尺的玩笑话有些心不在焉的模糊掉了:“……你还帮人家撑腰!还不快点把你的喊转来,你看着马上没得人给你撑腰你才要真的是!”
后来不知怎么说的,男同志们都往路口这边来了,信欢和潘宁仍在黎书慧身旁站着,只把目光往这边瞧。
他都不清楚是怎么就被忠承拐着走到那边去了。
“……就是说啊,龟儿这个就麻烦,你万一真的走不动的话,送灵的人还好说,主要老汉他要合着木头,合着棺材一起抬过去噻,未必我把他人搞出来扛着,我再找个人把棺材扛着!”
潘达焦虑的烟不离手,插在腰间的手和皱着的眉一起放不下来,短短数天,他竟然老的像一下从爸爸转变成了爷爷。
“防滑链肯定还是要装,不然就是像头先商量的,你始终人要出葬,那就辛苦点,反正人多,晚上六点看情况,拿个车先去,路上的雪这个车先清理着,到时候再看情况,大不了早点出发嘛,把路上有可能耽搁的时间都算上。”
华儿是这拨人里最像爷爷的,头发从顶上逐渐花白。
一时只有大雪的声音,一哈都沉默着,莫名就觉得,外面的雪也小了。
有一会儿,刘强一直手欠逗潘宜,拽她腰间麻绳上的须须,把小姑娘恼得直皱眉,潘宏把妹妹护在身后,作势瞪着刘强道:“整啷个,还兴以大欺小?”
福全望着刘强笑:“他现在噻,是可以以大欺小哦,光这个体重就绝对可以以大欺小。”
潘宏:“不怕你面积体积,反正没得我们灵活,看哪个搞赢哪个。”
他说完,忽然把目光放在众人边缘的信好身上,望了一会儿,转同潘达道:“大伯这算丧事还是喜事呢,一半一半哦,得个好女婿。”
话一出,气氛瞬间又活跃起来,潘达焦虑的脸绽开,也看了看信好,笑:“你怕胆子搞大了,开玩笑开到哥哥身上去了。”
谁的玩笑都可以大方镇定,唯独他这样说,信好脸上有些绷不住的僵硬。
其他人的玩笑,都只是玩笑:“你还敢笑,马上哥哥要喊姐夫哥了!你呢?你呢,差几岁嘛,还没看到人在哪里!”
他笑道:“啷个办嘛,要找哥哥恁优秀的不好找啊,同样潘家的,不可能姐姐找个恁优秀的,我随便领个街上满街游的噻。”
这是回来后的第一句近距离对话,说的内容是他,但两个人没有一句交流,表现出随和的笑容,搭着将从灵堂里出来的,红通通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