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和女婿都是一通脸红,前者羞赧着去打那说话的人,后者赶紧朝随行带糖带红包的人要红包,红包还在两人的推拒间来回,糖果已经一把叫人抢去分散掉了。
忠承和潘达又赶紧把烟酒和带来的米油腊肉活禽等塞给边上几个陈家人,哪想其中一只鸡的翅膀没绑好,大家都急着抢糖抢红包,鸡却没人要,一下扑棱着飞到最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去,桌上汤汁四溅。幸好点鞭炮的刘强手快一把擒住,可他正犹豫,桌上一个大叔又抢了过去:“嘿嘿嘿,这个没得人抢,这个算我的哈,主人家快点来加菜,快点给!”
大家都以为真正的硬战是在楼上新娘门口,信有因此根本没多敢拿红包和糖果出来,一直到楼梯口都只是意思意思着给。陈卓找的那两个伴娘身手他是晓得的,她家族里堂的有几个哥哥也不是简单好忽悠的角色,尤其还在楼梯口已经看到一帮屁大的崽儿往楼上报信:“快点快点,来了,快点关门,来了来了,搞快点……”
简直是抢钱啊!
陈卓的房间旁边是客厅,这时已经是沙丁鱼罐头了,楼下都是汉子大叔老爷子,这里净是七大姑八大姨和小伙子,屋里还有一群比爷们儿还厉害的女汉子,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从楼下涌上来,搞摄像的最先还能仗着身高优势给一行人录像,到后面只能拼命保护自己的吃饭家伙不被抢走损坏。
同来的许多人都被缠住了,两个伴郎和几个小伙子憋红了脸才勉强把新郎隔绝在身后那一方小小的,屁股与门缝之间。
张信有蹲在地上拖着求爷爷告奶奶的调子一声惨过一声的回答屋里毫无人性和主权的婚后奴隶宣言,并一个接一个往里塞红包。七嘴八舌的,就是听不到新娘子陈卓的声音。
“以后屋里哪个当家做主?”
“肯定老婆当家做主噻,我未必还能做得到主唛。”
“二天煮饭卫生娃儿哪个搞,钱哪个挣?”
“这些是啷个问题嘛,未必我这个做不了主的人还翻得了天唛,门先开哈儿噻,我进来当面说更有诚意啊。”
“莫花言巧语!好好的说!娶个仙女回去,敢把她变成凡人,点儿诚意都没看到,红包往里面甩呀!这里面恁多人你不分均匀了就得给你开门唛?”
“仙女——想清楚哦,我现在发出去的都是你的钱哦,都是二天孝敬你的供奉你的哦,等哈儿我甩完了二天我没得给你买花买肉的哈——”
本来只是口头话,门里忽然一阵惊呼,一大堆白色先从拉开的门里爬出来,身着臃肿又仙气的白色婚纱的陈卓从屋里站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张信有先愣一瞬,条件反射的递上去最后一个小红包:“还有一个路费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