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慧芬也摸糖给他,喜欢得很:“调皮点好,不娇气好养,男娃就是要调皮,乖很了没得用,乖很了还受欺负。”
“过来噻,过来我这里坐。”黎书慧把板凳让一截出来,又叫旭东:“喊妹妹过来坐。”
“过来。”
青舒迟疑下,走过来,并不坐下,挨旭东站着,普通话小声道:“吃糖会蛀牙。”
黎书慧把陈旭东的手掰开示意她挑一个。她仍摇头:“不要。”
“你好大哦?几岁了。”胡盼娣来亲热青舒。
青舒听懂了,顿一下:“七岁。”
旭东用方言教她:“切岁。”
胡盼娣便欢喜得很:“你也听得懂欸,娃儿家还是聪明,哪里话都会说。你那些好耍点还是我们这边好耍点?”
这个就要靠蒙了。青舒把眼睛望向旭东,只听旭东用半洋不土的塑料方言对着胡盼娣脚步的地面学道:“你个龟儿!”
这个青舒听懂了,憋着笑不可思议的看他。
几个大人皆惊讶极了:“啷个楞个谈话呢,老辈子的嘛,嘿,你格老子硬是。”
“哪个教你恁谈的,要撕嘴!”
“等哈儿忠旭出来你看她整你不!”
那边马路斜对面老两口还在骂:“你硬是吆不到台你硬是!人家听到你恁吼的话觉得你歪得很得意得很,你好了不起呢,你是啷个,你是狗屎做鞭子,文文要不得武武要不得,一天到黑球钱没得想吃烧白,癞八狗想把背上的夹夹洗落,你做梦你!”
“你才是茅斯里面打豁嗐满嘴臭屁你!狗坐轿子你,不识抬举!丫鬟带钥匙,一辈子不做主你!老子才是猫饭甑子,替狗干!”
旭东听着不过瘾,干脆把她带到马路对面去,任老太太们怎么招呼也不过来了。
忠信把两姊妹领到楼上房间去,还是先问那句话:“没有一哈转来吗?启明一个人在上海的?说她妈妈们也转来的嘛,没转来吗?”
可真是人逢喜事,罗明先竟然给几人端茶来:“东西个人背着吧,钱包东西个人随身带着,人多事多不好谈话,个人注意着。”
倒让这姊妹三人不好意思了,忠承忙阻拦她不要客气:“是哪里人嘛?信有可以噻,以前天天踏削人家长得胖没人要,哪想还是他们这批小伙儿里最先结婚的,这回心放到肚皮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