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劳改犯关不住,那你啷个卖烟有瘾呢?你啷个不像我这样一天到晚就在屋里蹲着呢你也想出去?你也还是觉得外面比屋里好耍?”电话还是在老张手里,忠承只听到母亲的声音噼啪不断,却轻柔和软,母亲一如往昔,可见没什么必要担忧,与母亲所说的话反复无非那几句,近来新增:“还在忙吗?在哪里嘛,在她老汉屋里还是你个人屋里嘛。”
“个人屋里,前天才去看了来,没得啷个了。”忠承忽然想问问信好他们:“大姐一直没转来吗?”
“电话都没有一个!”黎书慧道:“管她转来不转来哦,她二天有靠呢,随她转来不转来,我未必还管得了她吗?”
这负气的话使忠承顿一阵:“信好呢?信好怕耍女朋友了吧。”
这回是老张的声音,略带喜悦:“前天转来去,他倒经常转来哦。”
黎书慧则道:“一哈都打总成他跟潘宁呢,晓得成不成啊,也没看到两个人一路转来过,也没看到两个人谈句啷个话,晓得真唛假啊。光是大的谈得凶,两个娃娃当事人还像没得意思。”
忠承有一阵没见过潘宁本人了,不过朋友圈的照片跟本人的印象重叠,再想想和信好一起的画面,啧,说是佳偶倒也可以,就是突然说让两个人处朋友谈对象:“莫乱搭桥牵线,你们倒积极,万一人家两个人没得那个想法,还整得两个都尴尬。”
老张笑:“有啷个好尴尬啊,又不是不晓得的人,你达儿哥哥又不是不熟悉的人,他那边没得啷个人了正好这边人多,这边热闹,就他一个人以后过年都冷冷清清的。找个不认识的,万一那边不习惯,老丈人不喜欢,他一个人不造孽啊,达儿看着他长大的莫非还嫌见他吗。”
黎书慧则认为:“那些事还没得准,潘宁那眼睛刁的呢,恁大都一味没听到谈耍朋友欸,说倒是说都在市里面工作碰到方面哦,具体两个人啷个样还不晓得。”
这可真是,竟然这两个人未来会走到一起,可放在从前谁会知道呢,虽然大人们一直晓得信好不是张家的孩子,但一群孩子却从小是兄弟姊妹相处,忽然长大说要谈恋爱结婚,这真......太神奇又兴奋。他忽然想起来:“潘宏呢?他不是跟信好好唛,让他去问噻,喊他去打听。”
“他打听!”黎书慧哼一声,却是满满的揶揄:“该晓得把他生成个姑娘,这哈儿两个长大了正好两个人成一家!”
忠承道:“他又啷个样嘛,潘运哥哥他们也不管他,一味就跟着他爷爷,他又谈女朋友没有嘛?”
老张似有唏嘘:“哪个晓得啊,一味没听到谈欸,啥也没有拿啷个谈朋友结婚啊,潘运雪梅也不过问,他也是,晓得以后啷个整,又不像以前说姑娘愿意就可以,现在接个人哪里是像以前那样简单啊。”
“那种人也有!”黎书慧与他争辩:“现在那种人也有,年轻人的事你做得了主吗?还不是年轻人谈啷个你只有望着,她真是要进要出你拦得住?再是不愿意的父母也只有依着她。你不想这楼底下有个,她们天天在摆,书都没读完,非要跟那儿娃耍,现在娃儿都怀上了才来谈男方父母不同意,那样没有啊,那样都多得很。”
忠承不愿听那些不相干的事,只是由不住有些感叹:“眨个眼睛信好他们都耍朋友,我记得信好好像没大他们好多吧,信好潘宏信有,还有刘强他几个,好像都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