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哪个有时间抢你那个红包哦!”那张桌子可早就吵翻了,原来是拉了个小辈的群,一堆孩子在群里发红包抢红包,谁少谁发,连赵盈这个不热络的人都在里面一连拍手跺脚。
罗明先闻言在陈德芳边上探半个身子来瞧下面桌:“张信有你把我手机里面的钱发完吧!”
“他个人运气不好。”
听潘寓这意思,真是要发完了。
潘天发朝老张摇摇头:“搞不来他那些,搞不来现在这些手机。”
老张温吞两下没说出话来,潘迅道:“你懂那些整啷个,你只要有钱就行了,有钱就可以发红包。”
潘宜拿的是雪梅的手机,雪梅坐在忠旭身边,跟陈德芳一样一个晚上没声音。
潘达还是不服气,从口袋里拿出红包又喊:“嘿!瞧不上我的红包吗?没得人要吗?你们上班的我不管你们,赵盈和潘宜,东娃,你几个过来,几个读书先生过来领红包。”
这一把潘宁抢的最少,恨恨的一拍边上张信有的腿:“喊你抢五毛六的吗?非要比我多两分钱?”
原本龇着牙要板脸的信有马上得意的仰天长笑:“胎运,没得法,快点发。我抢你这两分钱我就过分,那崽儿闷不吭声少说抢我们二十几块钱了,你打我?搞快点。”
“我这里发一两百没得人要那里几分几十抢的凶得很,那崽儿抢好多发两把给我,把我拉进来我也要抢。”
指的那崽儿是潘宏,撑在桌上的手里端一杯透明的液体,上面还冒有两个泡泡,因他恁多年从来滴酒不沾,挨得最近的老张只道他喝的是白开水,便递一瓶开了的饮料过去:“这里饮料你喝不。”
他转过来,眼睛通红,上面桌的大人们才惊得大跌眼镜:“你个崽儿喝的是酒吗?”
潘宏勾着嘴角不说话,恐怕因为几天前外婆才过世,又大约潘运和雪梅今年也在一起过年,他的脸上始终是怪诞而诡异的表情,笑在嘴边,哭不到眼,三分愠色在眉间。
倒是他身边的潘宜好看,十三四的姑娘,举止言谈时而娇俏的像个妙龄少女,时而又是憨憨的,刚长大的懵懂稚童。眉眼大部分像潘运,说话的口气像雪梅,既羞涩又活泼,很招潘天发和潘达的喜欢。潘达以为只有几个大孩子在玩,而她夹在中间,又招招手里的红包:“快点走伯伯这里拿红包。”
那桌潘天发和潘迅忠旭过来看潘宏是否当真喝酒,老张却见信有和潘寓的脸色也不对劲,大人们过来,信有并不说话,端起手边的杯子跟忠旭看,让她闻,杯子里的东西不言而喻。
“你格老子几个!”忠旭惊得又笑又骂,回头朝上面桌示意:“全是喝的白酒,潘宁喝的都是白酒!”
潘天发已经把几个人的杯子检查完了,潘宏,潘寓,刘强,信有,和潘宁。却不像其他大人那样吃惊不小,反而回座位上拿自己的白酒来给大家看:“你们喝的是啷个嘛?哪里拿的酒,你们喝的好多度的,来尝哈儿我这起不?我这个酒也好喝哦。”
“哎呀老汉你才是——”潘迅朝上面桌望,喊潘达刘达两个人叫:“还不快点来,等哈儿把你这大堂不够睡!”
潘达吼一声,上身直起来看,人却不过来,红包在手里晃啊晃,赵盈因大家都往这边凑过来挤得她没发儿吃菜,自己站起来去拿潘达的红包,她也不叫人,上前抽了一个就走,转来拍拍潘宜:“快点去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