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涨得吓人,猪肉一涨,其他鸡鸭鱼肉也跟着涨,一哈都,现在这点小菜都是吃不起的,搞不好又要像好多年前那样饭菜都吃不起。”
眼镜道:“喜欢操心,说的硬是。”
朴实的师傅们都笑起来,忙累了坐下来抽根烟,研究一阵石头,见老张还一个人在佛堂那边翻石头,各自开玩笑:“搞不好硬是有值钱的好东西。”
黎祥琴原本站在坝子边上的石头上看众人,这时见大家都走过来,翻山越岭爬过乱葬岗一样的石头堆到老张那边去,嘴上自己说笑:“他有钱放不完,随便往哪里是钱,他是最不缺钱的人。”
有个年纪稍长的师傅在她走后小声嘀咕:“那阵抢钱该找他抢,隔壁的穷光蛋有啷个好抢嘛,真正有钱的在这里。”
有人以疑惑的眼神询问他,有人则意味不明的望着坝子边上拉下面桃子树上桃胶的李贵笑:“遭抢的比抢钱的还穷。”
老张仔细把佛堂那间屋里的的石头都整齐码好,将红盖头搭在石头墙上,才插着腰歇气,黎祥琴走过来像一个亲密的伙伴一样同他小声笑道:“王莉小娃儿昨天出院了,始终妈老汉不在身边的娃儿看着都是造孽,我又摸两块钱儿给他,又给他买几个那种小包子儿,他还喜欢得很。”
老张因此答应她:“早有今朝,哪里有那些事啊,小黑娃。”
她的眼睛和脸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和哀愁,老张望着她:“一哈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守着。”
她又羡慕道:“是啊,你们二天都是城头人了,忠传啷个安排哇,又,跟你们吗,还是啷个整嘛。”
“......那些不是你操心的事。”老张张一阵嘴,却没有言语出来,大家在那边欢声笑语,推完这栋房,还有潘家和曾家,复垦的活儿陆续就算收尾了,据说工钱不低。推人家的房子,钱给个人拿,多安逸呢。
老师傅从猪圈坝子那边转过来同老张笑:“起这个房子好多钱。”
“......”老张抬起来手预备比一个六,将伸出来,又挠到头发上去:“八九千,九千几,杂七杂八混起来万把万哦。”
“八几年的一万块是有钱人了。”老师傅点点头。
老张挠完了头,青布帽子还盖回头上:“现在还走哪里去找一万块可以盖成的房子啊,盖我这样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