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荷看着盯着纸条思考的叶欢并没有反驳自己的话,知道他默许了自己说下去,有些紧张的摸了摸胸口的葛花图案。
“的确,我们谁也没想到大师兄的身边居然出了叛徒,甚至带走了那幅意义重大的画。这是我们的失职,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并且出手带回来,以至于闹成了如今的局面。为此惹你不快我们也很惶恐……只是比起安抚下你的愤怒,大师兄更需要安慰吧。”
“他被身边亲近的人背叛、出卖、甚至被带走了他精心保管的宝物,他还是想着拿回来东西再把人也带回来。结果却被对方的态度和质问伤得不轻……他按规矩动手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痛心。”
葛花中的毒药主要就是用来吊命的,所以对于没有伤势却去触发它的人,仅仅是触碰就会伤及肺腑。他亲自动手摁下去的时候,做了叛徒的师姐在痛苦、在哀嚎,而他也同样在忍受着那侵蚀肺腑的痛,这就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当他亲手摘下那枚葛花图案时,那糟糕的心情可想而知。他没有立刻对杨子树动手,也只是因为他被伤得不轻,一对二没有把握,他不能出事,他还要找到那幅画。
“希望叶少爷可以稍微安慰安慰大师兄。毕竟他说过,如果画丢了他不能原谅自己,也无法对你交代。”
湘荷已经备好了笔墨,就放在旁边的书案那里。她看着看过来的叶欢,小心翼翼地等他的回答。叶欢看一眼准备妥当的笔墨纸砚,盯着湘荷看了一会儿,叹口气。
“如你所说,他已经长大了,已经不是那个会哭着骂我混蛋被我逼着习武的孩子了。宽慰自身,纾解情绪都是他自己该干的事,也是你们万翠山医师人人必备的技能……我为什么还要去信安慰他?”
邵元又不是瓷娃娃做的,摔一下就容易碎,真要那么玻璃心也顶不过他的训练,成了现在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了。
委屈愧疚肯定是有的,只是不需要别人去安慰,特别是自己。
这时候去信安慰他,他只会觉得自己没用,辜负了他的托付。说不准更闹心,还不如骂他一顿来的好些。
“他犯了错,还要我安慰他让他心里好过?你们这么溺爱他?”
叶欢看着对面默默低头的姑娘,也没毛病,毕竟是一家的,自然会希望他过得舒心。只是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就该去道歉去改正。不要说因为什么,因为那些都只是理由罢了。
“湘荷,他犯了错就要去改正。而这些过错给他带来的后果,就是他应该承受的代价。”
“我明白,只是…我希望大师兄能好受一点,所以……”
“的确,我去一封信给他是能让他宽慰一些。但是他未必会高兴,他可能会觉得是自己的无能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如今你们还这样用我来安抚他的情绪吗?还希望我站在他身后,希望在他难受的时候能回头来找我,让我去安慰他?”
“你当我是什么,辅导他心理问题的先生,还是处理他情绪的废桶?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我能让他恢复如初?我又不是什么稀世良药,能治疗他的心伤。”
湘荷看着无奈的叶欢,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叶欢伸手往她手里塞了个写着【意】的圆滚滚的糖球,自己把纸条塞袖子里,扒开另一个糖球的糖纸。
“你大师兄现在不会想要得到我的安慰的,这比我去封信骂他还可怕,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