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姻亲不外乎此,一帆风顺的时候一荣俱荣,如今自然要吞下一损俱损的恶果,何家父子清楚得晓得此后前程难卜,除非他们能有过人的功绩,不然再难出头。
何晋余光瞟到身后不远处的凌不语,身形一顿,对上他的目光后莫名地缩了下肩膀。
身边的父亲问道:“怎么了?”
“没,没事。”何晋不敢说自己曾经在官媒所外面奚落过这位前途不如自己的状元郎。
现在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自己瞧不上满心奚落的人却与自己一样是七品官阶,虽说官阶一样,但谁都看得出来他被皇帝重用,工部又捧着他,与自己的情况完全不同。
现在的何晋想想死去的姨父,还有满面愁容正想法子想将姨母他们买出来的母亲,以及为此正与母亲闹得不可开交的父亲,更不要说突然变脸的赵安兰,他现在是一肚子的憋屈!
想到此,何晋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逃一样地从凌不语他们身前走开。
冷眼看着这一幕的凌不语其实内心并没有什么起伏,贬高踩低本来就是人的劣根性,何晋只是恰好有这种劣根性的人,他从来没把何晋当成对手。
齐王双手背在身后,笑意盈盈:“今日会有许多新面孔,一会儿坐在我身边,给你介绍。”
凌不语了然,今日提拔上来的官员也要全部露面,平日见不着的人物今天都能见到了。
进入紫宸殿,座位设置在两侧,今天摆得尤其密集,七品以下的甚至进不了殿,只能在殿外入座,六部也是各自为政,各居一隅。
工部左手边是户部的人,右手边是兵部的人,兵部过去是礼部、吏部、刑部,一字排开。
凌不语落坐在齐王身后,左右手都是工部的七品主事,彼此不算熟但也是熟面孔,凌不语坐在这里就像披了层保护膜,只要不是坐在前排,就没有被老师盯着的压迫感。
不愧是大朝会,平日里刚好的紫宸殿现在坐得满满当当,身为其中一员,凌不语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急跳了好几下。
“陛下驾到!”
伴随着方公公尖利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悉数起身叩拜:“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端木崇今日容光焕发,看着格外朝气,凌不语距离御座较远,但眼神好,远远地看过去,总觉得今日的皇帝宛若新生,整个人气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皇帝身上像压着千斤重担,虽说精神但眉眼里总有化解不开的郁色,今日一看,那郁色去了大半,整个人看着伟岸不少。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事情一顺畅,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众爱卿平身。”端木崇端坐在龙椅上,嘴角扬起:“今日是大朝会,文武百官悉数参加,想来最近朝堂变化诸位爱卿也多有关注,趁着今日不妨给众爱卿一个交代。”
话毕,端木崇朝着刑部方向说道:“首先是最近的贪墨案,牵涉重大,损失重大。”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双双出列,看,这就是身为臣子的警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