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代价

这一声带着三分戏谑的话，传入江然的耳朵里。

江然便直好似被人施展了定身咒。

他呆呆的站在马背之上，扭头去看，就见武神庙的围墙之上，正坐着一个老头。

这老头坐没坐相，歪着脑袋咂着嘴，看了看自己之后，又瞥了一眼武神庙内，揉了揉自己的大红鼻子头：

“怎么这么多人？

“说好了私下见面，这不是公之于众了吗？”

“……你是见不得人吗？”

江然听他开口，就忍不住反唇相讥。

老头横了江然一眼：

“怎么跟为师说话呢？为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怎么就连一点尊师重道都不懂？

“快，许久不见，赶紧给为师磕个头。”

“做伱的春秋大梦。”

轩辕一刀听的头皮发麻，禁不住怒道：

江然缓缓闭上了双眼。

“我看你比我还大了至少一轮吧？

“这是你们心中所求，老夫也知道。

“徒孙拜见师公。”

越想江然越是生气，而且这老东西内力雄浑，他方才扔那酒葫芦的时候，裹挟了不少内力。

老酒鬼苦着一张脸，瞥了江然一眼：

“你就不能心疼心疼为师？”

此时方才恍然，当即扑通一声跪下：

“徒孙无礼，还请师公责罚。”

“你是何人？安敢对我恩师如此无理？”

轩辕一刀一呆，他方才光顾着处理铁血十三骑，还有那武神像后的两个孩子。

“……你敢戳穿我，回头我告诉你姐姐，让她收拾你。”

老酒鬼叹了口气：

“是她……一直不想让你知道。

而除了左道庄之外，当年五国之内，多家势力他都去登门拜访过。

许是上天垂怜，最后真的叫他找到了。

“不过为人倒是颇为义气，见那孩子无依无靠，两个小娃娃就此相依为命，彼此患难与共，也是颇为难得。”

江然看不下去，忍不住皱眉说道：

“哼。”

可唐员外并不死心，老酒鬼念在他对圣女忠心耿耿的份上，也未曾下杀手。

就见老酒鬼随手一捞，好似水中捞月一般，就把这酒葫芦拿在了掌中，轻轻颠了颠，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嘴上叫嚷的凶狠，到底还是心疼为师的，知道给为师把酒葫芦灌满，算是不枉为师对你的一番谆谆教导。”

要不是自己还有些本事，这会还不一定在何处眠花宿柳呢。

“……”

轩辕一刀恍然，当即调转身形，接连磕头：

“见不得人？”

老酒鬼顿时满脸喜色：

“你我师徒许久未见，正应该好好阐述别来经过。

教导自己流连花丛，恨不能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这些天材地宝被他夺来之后，全数用在了江然的身上。

错开了轩辕一刀这一跪：

“你一把年纪了跪我，我可不敢当，怕折寿。”

然后就见江然一把按住了老酒鬼的肩膀头，对轩辕一刀说：

“跪死他。”

江然怀疑的看了他两眼。

“这就护上了？看来有句话说的没错……”

“什么话？”

当年他闯入左道庄，抢走左道庄镇庄之宝秋月蝉蜕，就是为了救江然的性命。

江然立刻就后悔给他打酒了。

这话唐画意都听不下去了：

“这一句就是骗人的！”

断东流本来就不愿意见江然死于九死绝脉之下，对此自然是双手赞同。

唐画意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对唐诗情是真的害怕。

倒是没注意到外面江然在跟人说些什么。

“不经过我的同意，就要给我找一门亲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弟子全都铭记于心，不敢或忘。

江然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进来的轩辕一刀：

“什么话？”

“她不想让你为此感到负累……因为，一切皆是她心甘情愿。

十八天魔录，奇诡绝伦。

就从这老酒鬼的前科来看，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是一个能够发乎情止乎礼的人。

“这当中必然是生了变故，待等她撒手人寰之后，我就赶紧沿途寻找。

可唐员外却对如何救治江然，始终守口如瓶。

“叫一个半大小子做师父，你羞是不羞？”

“昔年魔教闹出的那件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

因此，想要救这非凡之病，自然得付出非凡的代价。

“啊？”

唐画意别过头去，拿着肉脯的手却微微颤抖。

“当时最终一战我并不在……待等我知道消息去找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

只是一想到他身上的九死绝脉，便心如刀绞。

他轻声说道：

“所以，我真的是魔教的少尊？”

“倒也不是。”

老酒鬼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了江然，忽然咧嘴一笑，在江然耳边说道：

唐画意咂了咂嘴，嘟囔了一句：

“确实是有点咸……这事我可管不了，他发起脾气来，十个我也不是对手。

血刀堂的人倒也温柔，没有施展什么强硬手段，只是按住肩膀不让他们逃走，其他的就任凭他们施为。

抬眸一扫，那两个半大孩子，已经落入了血刀堂弟子手中。

“可不敢乱说！！”

“不过，今天我既然来见你，便是打算将所有的一切都跟你说明白。

就听老酒鬼嚷嚷：

“兔崽子，你往哪看呢？”

“只能您老人家自己解决了。”

“如此也好，如此也好，放心吧，有为师在，保证你心想事成！”

这让老酒鬼险些绝望。

“今日见你，正要一一跟你讨个说法！！”

“这帮人看好了，莫要取了性命，回头说不得可以拿来一用。”

只怕就连轩辕一刀也不能这般轻易接下。

“日久生情啊。”

轩辕一刀顿时尬在当场，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几番走动之后，倒是达成了共识。

江然冷冷一笑。

“师父不疼弟子，弟子何必心疼师父？

“而你……也已经不知所踪……”

“只来得及见你娘最后一面。

而当老酒鬼听到这门功夫的名字之后，便是接连摇头，断然拒绝。

而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江然倒是明白了。

老酒鬼当即背负双手，趾高气昂起来。

“咳咳咳……”

“我知道，你和你姐姐为了这兔崽子都做了些什么……

他却滴水不漏，轻描淡写全不当回事。

轩辕一刀等人此时正从大殿之内出来，很自然的接过了江然手里的缰绳。

“倒也不是……主要是见不得你。”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我师父许久未见，有些话想说。”

“尤其是你姐姐……这兔崽子纵然是用尽一生，只怕也还不上她所付出情分之中的万一。

“你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就从头说吧。

一直到江然十三岁的时候，老酒鬼再去寻找唐员外，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逼迫他给出一个交代。

老酒鬼笑了笑：

那两个孩子也被带走了。

可是老酒鬼深知魔教教义，哪里愿意让江然再走魔教的老路？

老酒鬼笑着说道：

“你是不知道，为师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你细说……”

“……你是不是魔教的少尊，这件事情不取决于旁人，只取决于你自己。”

他也不知道为何，那些人将他遗弃在冰天雪地之中，只是从包袱，以及信物，还有他身上的九死绝脉认出了江然。

“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的，你一路走到现在，名声也是不凡，有些事情是不能继续瞒着你了。

此言一出，老酒鬼和唐画意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人若是不能遵从自己内心而活，被世间的条条框框所左右。

只因为九死绝脉自有以来，从未有过治愈之人。

“可别！”

老酒鬼呼啦一下也不知道如何施展，便已经到了江然身边。

有些是不显山不漏水，有些也闹得人尽皆知。

江然不敢置信：

“到了这个时候，我甚至连知道这件事情的权利都没有吗？”

轩辕一刀气的头发丝都差点跳起来骂娘，禁不住拿手点指，正要开声，就被江然把他的手给按了下来：

“一刀莫要无礼……这是你那喜好离家出走，道德败坏，为老不尊的师公。

无可奈何之下，唐员外这才如实相告。

可见他这一身本领非凡……

他自魔教典籍之中，多番考证，终究让他研究出了一门神功，有望可以治愈此症。

“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