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楚云娘固然从未隐藏过自己的名字和姓氏。
<div class="contentadv"> 但是也从不轻易说出自己是楚家传人的事情。
“江湖如林,人如木,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楚南风聪明,知道如何保全自身,也知道该如何保全血脉。
“然而同样是天下无敌的高手……魔尊行事,就太过张扬了。
“而之所以认定你是异数,则是因为你这胆大包天,天下无人不可杀之狂妄!”
白玉楼沉声说道:
“你杀了青帝!
“五国震惊!
“秋叶不敢与你谋,圣天子他难道就不怕死吗?
“昭国和我离国,更是骇然……你能杀了青帝,如何不能杀了我朝圣上?杀了昭国国主?
“便如同你先前所说……
“我也好,我师门前辈也罢,仗着这一身数百上千年的内力,在你现世之前,纵然一扫五国,一统天下也未尝是做不到的。
“虽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却也可以让天下一统。
“只是……我们终究是江湖人。
“江湖不涉朝堂,臣又岂能弑君?
“你魔教行事随心所欲,便是今日我一定要来的理由!”
“哪怕身死道消?绝了传承?”
江然眉头一挑。
“哪怕身死道消!绝了传承!”
白玉楼说这话的时候很认真,只是说完之后,却又叹了口气:
“最重要的是,你也不会让我走了……”
“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江然笑着说道:
“其实,我还得感谢你……凭你的武功,如果对我身边之人下手,只怕他们都难以抵挡。
“到时候本尊说不得还真的会受制于人。
“你能够直面本尊,也算得上是磊落君子!”
“当不得魔尊一赞,而且,魔教中人什么时候会被人威胁了……”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忍不住看向江然:
“你当真会因为身边之人而受制于人?”
“……为何不会?”
“失算了!!”
白玉楼忽然很生气,气的连连跺脚,引得树影摇曳。
更有甚者,天地为之色变。
江然默然抬头,这是第二招到了。
武功是否可以通神?
江然不知道。
毕竟拥有他这一身修为的人,想要串联天地,也难以做到。
但不乏一些奇奇怪怪的武学,可以引发天地异象。
就比如楼外楼楼主楼夕月的血月杀经。
借日月通天,改天换日,让原本的青天白日,眨眼之间变成了漆黑夜色。
又比如……眼前的白玉楼。
内息充斥,直上云霄。
引得风起云涌,遮天蔽日。
随着他内息不住凝聚,天空之中更是惊现雷鸣。
伴随着这天地色变,白玉楼的伸出了一只手,天空之中以他内力吸引四方云涌,云层越来越低,随着他这一只手探出,天空之中竟然也跟着探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是由天上的云凝聚而成。
随着白玉楼的长势朝着江然打来……这裹挟着无穷电弧的巨掌,也朝着江然碾压而来。
“内力强,就是不讲道理……”
江然抬头仰望:
“这还敢说自己是练武的?都特么快修仙了吧?”
言罢,周身罡气滚动。
既然对方已经出了三式绝学之中的第二招,那江然总也得拿出一点本事才行。
衣袍随着罡气转动而咧咧作响。
八方昏暗,角落之中,一缕缕刀芒随之而生,天地四方,暗影之间,无数光泽倏然转出,一缕缕,一丝丝,一条条,汇聚成了千百洪流,朝着江然身周凝聚。
汹涌如浪潮,磅礴似海流!
观沧海!
这一次江然施展的这一招,比在锦阳府之时所用的更加气魄惊人。
当时那一刀,虽然不如传闻之中那般夸张,说什么可破百万军。
却也着实是所过之处,尸积如山。
如今这恢弘刀流,倘若于战场之中,更会叫所有人心生绝望!
眼看着这两大高手,倾世一击,即将碰撞。
凌不易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还看?
“跑啊!!!”
这特么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两个完全不像人的家伙,在这里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在斗法……他们还在这里看个屁。
回头不管是刀芒,亦或者是那裹挟着雷电的掌力,随便崩散一下他们都抵挡不住,死个不明不白。
众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
特娘的,这话有道理啊!
当即纷纷后退,不敢靠近。
白玉楼这一招显然也是用尽了自己的心血。
口中鲜血就跟不要命一样往外吐,染红了前大襟。
然而气势仍旧如虹!
他原本只是有几条白发,伴随着这一掌落下,他头上的黑发已经尽数转为白霜。
白发飞扬,声音如雷:
“仙人一怒,雷霆万钧!!!”
电弧率先和刀芒碰在了一处,刀芒被电弧搅碎,电弧被刀芒击溃。
刀芒无尽,掌力无穷。
轰轰轰,轰轰轰!!!
远山之间的炸裂之声,甚至传递到了京城之内。
所有人都有一种近乎于大难临头之感。
哪怕是天上打雷,也不会叫人这般生出恐惧。
许多孩子不明所以,嗷嗷大哭,家中养的禽类则纷纷寻处卷缩成了一团。
无所畏惧的狗子,支棱着脑袋,对着天空嚎叫。
人们各自迷茫,不明所以!
是一瞬间?
亦或者是许久……
无论是看到了这一战,亦或者是参与了这一战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分不清了。
当这两者的较量结束的那一刻。
脚下的树木已经不知所踪。
平缓的山体硬生生被两人的内力崩碎了一个硕大的深坑。
周遭的杂草,地皮,更是被整个犁了一遍。
两个人此时一个在坑的这一头,一个在坑的那一头。
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轻轻吐出了一口气:
“有点累人啊……”
“你说什么?”
坑的那头传来了白玉楼的声音,有些虚弱。
他原本的模样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可如今,却已经是鸡皮鹤发,垂垂老矣,声音都颤颤巍巍。
听不清江然说了些什么……
这不是因为白玉楼耳朵也聋了,只是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太远。
这一击交换之后,地貌都被两个人的内力崩的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两个人自然也不可能保持站在原地。
江然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喊道:
“第三招是什么?”
“……”
白玉楼看了看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忽然一笑:
“你说,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
声音忽然就在耳边传来。
白玉楼没有丝毫意外的看到单手按刀的江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将来想要做什么?”
白玉楼忽然问江然,语气就好像是个很熟悉的长辈,想要看看晚辈对于为来的规划。
“杀几个人,报几个仇,打断一个人的腿,然后娶妻生子,逍遥一生。”
“你说得对啊……”
白玉楼听着听着,却笑了出来:
“我确实是,不该来……”
“第三……”
江然还在等着第三招。
只是转回头,再看白玉楼,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