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变蛟略加思索后回道:“回永宁伯,某与宁远王总兵各欲购置勇毅军所操长铳两千杆,定装子药各需十万发。”
张诚点着头在心下盘算了一番后,才向吴志忠问道:“吴将军,你一直统管老营事务,目前我勇毅军铳炮,可有盈余和库存?”
吴志忠毫不思索地开口回道:“回大将军话,我军中铳炮在辽东与奴贼一战,损毁颇多,虽大多可以修复,但我勇毅军扩建六营兵马后,也需补充大批火器。
以现有库存来看,盈余恐怕无多,实难满足各位总兵所欲购之数目。”
张诚轻轻叹息一声,又问:“本伯再问你,若是匠营那边加紧赶工,每月可打制多少云州铳。”
吴志忠正色回道:“大将军,这云州铳之铳管做工极为精细,不可有一丝马虎大意,我匠营那边若是加紧赶工,每月至多可出云州铳五百杆,无法再多。”
张诚满脸都是无助之色,他看了看祖大弼等蓟辽总兵,又对吴志忠问道:“我军中库存之云州铳,是何数目?”
“回大将军,军中库存云州铳还有三千余三百余杆。”
“真是愁人啊!”
张诚一脸无奈地对谢四新、祖大弼等人继续说道:“洪督和几位总兵欲购置我军中火铳,其意也在多多杀伤奴贼,本伯自当一力成全。
怎奈这云州铳确实打制不易,我军中库存无多,而诸位预购之数目,又如此庞大,一时确难凑齐这些铳炮。”
他接着轻轻叹息了一声,又道:“今日诸位路途劳累,且先早点歇息,铳炮一事,咱明日再议。无论如何,本伯总不好使诸位远道而来,空手而回吧!”
谢四新见状也知张诚确有难处,今晚注定难以敲定此事,便起身告辞,领着祖大弼、曹变蛟等人告退。
宁前兵备道张斗在临走之时,更是向张诚暗示,自己想要往北路永宁伯治下行走,看看与外间有何不同之处。
对此张诚自然不会反对,只是要张斗稍安勿躁,先在镇城这边歇息几日,他到时虽不能陪同前往,也自会安排得力之人陪他一同前去北路。
…………
“这个张诚忒不爽快,莫不是想要坐地起价不成?”祖大弼策在马上,摇摇晃晃的对身边刘肇基与曹变蛟说着话。
刘肇基闻言向前看了一眼,才道:“祖帅慎言。”
他以手中马鞭向着前面指了指,又悄声说道:“小心被永宁伯的人听了去。”
祖大弼吹着胡子瞪着眼睛地继续说道:“怕他个球毛子,咱千里前来是买他的铳炮,又不是要抢他的,有啥可背人?”
话虽这么说,但他这回的声音确实也小了许多。
虽然老一辈的祖大寿已经病亡,现在执掌辽东的是新人吴三桂,但辽东祖氏一族仍旧是作为大明第一将门的存在。
而他祖大弼作为祖家第一虎将,在辽东的地位也是无人可比,就连吴三桂对其也不敢有丝毫冒犯。
不过,就算他再天不怕地不怕,但这里可不比辽东,在宣府这片土地上自然永宁伯才是第一,没见宣大总督对其也是客客气气。
饶是祖二疯子这般人物,虽然嘴上不肯服软,但在心里却也是对张诚,对勇毅军十分叹服,并不敢有丝毫轻视。
谢四新作为洪承畴的亲信幕僚,常伴在蓟辽总督身边,等闲人物,根本就入不得他的眼里!
不过,对上永宁伯张诚却是显得有些不一样。
他此番作为蓟辽总督洪承畴的特使前来宣府,既是考察张诚如何治理地方,也是为洪承畴的督标营购置铳炮。
有要务需与张诚商议,他更不敢得罪永宁伯!
现在策马缓行,虽极力想要从魏知策口中套话,却都被其轻松躲过,并未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不由在心下暗叹,实在不行就只能等着张诚这边慢慢生产。
“只能祈望奴贼上次受创后,不会这么快再来犯边!”
…………
送走了谢四新等人,永宁伯也没有急着歇息,他仍留吴志忠、王元景、刘敏慎等人继续议事。
其实,勇毅军各营铳炮火器都已配备得差不多,今后生产出来的火器,除了留下必要的库存,就是给各处堡城守军更换装备。
不过,永宁伯只会给自己实际掌控的各堡守军更换装备,因此所需数目也不是很大,在他看来卖一些给蓟辽各位总兵,也无不可。
虽然,勇毅军的钱粮开支朝廷会分担近一半,余下之数,对张诚来讲并不困难。
就算勇毅军扩编之后的兵额,已经超出了朝廷规制的数目,但如果不用朝廷多拿银子出来养兵,他们对此也是不会过多追问。
毕竟,大明朝廷财政困难,虽然前任户部尚书李待问上台后,一直在损交际,裁工食,恤补穷匮之意,但兵事灾荒不断,户部的压力一直未见有所缓解。
而今更已是捉襟见肘,实在已到了难以为继之地步。
现在朝廷只盼着永宁伯能够尽快率军援豫,而对于他麾下兵马员额多少,已无心追问,反正朝廷只会按照核定的员额出半数粮饷。
如今,蓟辽各总兵愿意出银子购买铳炮,对于张诚而言就是另外开辟了一条财路。
此前为了拉拢大同总兵王朴和山西总兵李辅明,他就曾答应二人原价卖给他们一批火器,以加强他们军队的战力。
不过,对于蓟辽诸将自然就不会给他们这个待遇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