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说着便已走到石桌前,他坐在石凳上,陈忠忙给他的茶杯倒满,才轻声问道:“将爷,真的去剿除赵十虎嘛?”
张诚不动声色的看着陈忠,道:“你以为呢?”
“陈忠愚钝,实不知将爷这里有何深意!”陈忠仍是一脸的疑惑。
“赵十虎既然与薛吴逆党相勾连,欲图谋害本提督,祸乱北路,此事已上报朝廷,我等又岂能坐视不理,总要有个归局的。
今朝派靳勇为主将独领一军,前往征缴赵十虎,明面上是抬举他,以此来拉拢北路诸将,使之不与我等离心,实则我是另有安排。”
张诚说到这里时,目光炯炯的看向陈忠,接着道:“陈忠,此番派你为靳勇的副将,是否心里不服气?”
“将爷说笑啦,陈忠这条命就是将爷的,不论将爷使唤陈忠干啥,都绝无怨言,今番命陈忠随靳勇出战,此中必有深意,还望将爷为陈忠解惑!”陈忠乖巧的说道。
张诚看着他,良久,才道:“赵十虎已然归附与本将,我又岂能真的前去剿除他,此番前去攻打木楂尖,也只是个幌子而已,勉强算是假道伐虢之计吧。
陈忠,待得到了保安州地界,你就送信与赵十虎,他自会向你等递送降表,到时你便建议靳勇报于本提督决断就是啦。”
“哦,原来如此,陈忠晓得嘞!”陈忠心里的疑惑解开,不由感觉到一阵轻松。
“不过,你等此番出战,也不能就这么回来,前时不是哨探出保安州地界各处匪寨嘛,今朝既然出兵一回,就都顺路将其剿除吧。”张诚饶有深意的看着陈忠说着。
“请将爷放心,陈忠晓得嘞!”
看着陈忠一脸轻松的样子,张诚摇了摇头,他麾下的这些个将官,要说带军出战应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论起阴谋诡计这一套,还是差了一些,他不由在心里感慨:若是魏知策在此,定能猜到自己心中的计策。
张诚端起茶杯,一口喝干,放下对魏知策的思念,目光转向了刘金海,道:“刘金海,虽说骑营里另组了游骑部,但你所领的亲军甲局皆是夜不收老军,却仍旧是全军最精锐之所在。”
他目光坚定的望着刘金海,继续道:“现在给你一个任务,亲军部甲局的一百名精锐夜不收,全都撒出去,分三个方向探查,并发展细作,为大军将来的军事行动做准备。”
刘金海沉声道:“请将军下令吧,咱去哪三个方向?”
“首先是塞外,这边是重点,东虏虽然势盛,蒙古鞑子大多被其收服,可总有些心有不甘的,何况东虏与蒙古鞑子也是血战多年,总会有些仇怨在里边纠缠。
你们第一个方向是塞外,不管是流浪的牧民,还是小部落,只要愿意的都可以拉进北路,或者我们资助其粮谷军器,暗中扶持其力量,以为后用。
另外两路是向南,一条走山西,经蔚州、平定州、潞安府进河南的怀庆府和彰德府境内,另一条是走马水口、紫荆关,过保定府、真定府、顺德府进到彰德府境内。”
“将军的意思是?”
“向北一路,你可自由发挥,向南的两路,要查探各处关隘峡口险地之形势,与各关口守备千户建立联系,若是访到隐匿山林间的匪贼,能收则收,能打就打,能占下一些山头匪寨,屯些粮谷,那就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