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们两家虽不对付,但还不至于闹这么大,是另有其人,”裴今酌摇了摇头,“我到镇戍关后,吴元帅很高兴,不仅对我器重,还让他的副将郑奇胜亲自带我熟悉军情。”
声音一顿,问道,“哥,你记得郑奇胜吗?”
裴今宴点头,“记得,之前在京城还有一面之缘,是个智勇双全的好将军!”
裴今酌盯着堂兄的眼,继续冷冷道,“后来有一日,有人宴请我们,那人拿的是极品北域酒,说让我们尝尝。我从前喝过北域酒,知晓那酒甘甜芳香,但后劲极大,与我们北燕酒截然不同。
他们频频劝酒,我便喝了一些,就趴在桌子上装醉。郑将军从前没喝过北域酒,毫无防备,便不小心喝多,说了一些酒话。”
裴今宴和苏明妆两人瞬间意识到什么——裴今酌铺垫这么多,定是这郑将军有问题。
裴今宴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难道是郑奇胜说了酒话后,所以在战场上用毒箭射杀你?”
苏明妆也是震惊,却又了然——这就能解释了!裴今酌武功不亚于裴今宴,警觉性也极强,为了上战场做了充足准备,怎么可能刚上战场就受这么重的伤?
他可是武科举童试案首!
裴今酌声音更冷,“哥,我已经伤了,事已至此、愤怒无用,你要冷静,不要冲动行事。”
裴今宴听堂弟这么劝他,突然有种预感——此事,绝对不小!
他坐了回去,也冷静下来。
裴今酌继续道,“他酒醉后,便开始说武王如何英勇,如何运筹帷幄,当初这皇位应该是武王的。后来他手下见状,急忙把郑将军拉开。我当时趴在桌上装醉,感觉到桌上气氛变化。
后来第二日,郑将军专程来找我,套我的话。我只说我喝醉,后面不省人事。再然后便是两天后的一场仗,郑将军推举我来带兵。我隐约察觉不妙,又不能推却。
一者因为,我是吴元帅大张旗鼓要来的人,第一场仗就打退堂鼓,会让吴元帅生气。毕竟那场仗不算大,我没理由推却。
二者因为,我怕是郑将军故意试探,如果我偷听到他的话,他再推举我,我理应不敢上战场。所以我只能接了。”
苏明妆不解。
裴今宴发现女子脸上的疑惑,便起身去到倒一碗茶过来,递给堂弟,让其润喉。
裴今酌已经接连小半个月没说话,一下子说这么多,确实嗓子如石尖磨砺一般疼痛,便接了茶碗慢慢喝起来。
裴今宴趁此机会,为女子低声解释,“如今朝中隐隐分出三派,皇上一派、武王一派,和中立一派。
其中我们安国公府自从立国以来,一直效忠皇位,谁是九五至尊,我们便效忠谁,可以算是皇上一派。苏家是中立一派,而吴元帅和郑将军,也是中立一派。”
苏明妆瞳孔震了震,“你的意思是,郑将军表面是中立一派,实则是武王的人?因为这次酒醉,所以说漏了嘴?”
裴今宴眼神有着欣赏,“没错。”
苏明妆惊讶,“所以,郑将军故意推荐裴今酌上战场,实际上是想趁机灭口?”
裴今宴点头,“具体怎样,得听今酌继续讲,但我感觉……应是如此。”
苏明妆拢了拢手指,脸色白了白。
裴今酌放下茶碗,婉拒堂兄的接手,捂着茶碗继续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确定射箭之人,是来自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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