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虚对于云初微的态度，一直都是避而远之的。

其实，钦天监大多数人，对于云初微都是这样的态度。

一个黄毛丫头，没看出来有任何本事，就直接被任命为灵台郎，这本就不合规矩。

可是，云初微来上任的时候，是带着绣衣卫来的，她受陛下恩宠的程度，可见一斑。

所以，大家都是心中瞧不上云初微，却不会说出来，见到了远远避开就是了。

然而，这一次，莫虚看云初微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复杂。

“监正，我正好有一件事关灵台郎的事情，需要跟你说。”

李正奎现在一听到关于云初微的事情，就觉得头疼。

“什么事？你说！”

莫虚道：“八百里加急的消息。江城一带，天生异象，昼如黑夜，大雨倾盆。”

李正奎一惊，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莫虚：“你的意思是，云初微的断言，出现了？”

莫虚点头：“确实是出现了，虽然不知道大雨会持续多久，但这是江城一带，百年不遇的大暴雨。若非夏粮提前抢收入仓，只怕损失惨重！”

李正奎惊得说不出话来，他再看向云初微，只见她已经站在观星台上。

女孩一身简单的衣袍，纤腰紧束，三千青丝用玉簪挽起，干净又清爽。

她微微仰着头，迎风而立，略显瘦弱的身形似乎与星空融合在一起。

此时的云初微，通身带着谪仙般的气质。

李正奎低声道：“她当真这么厉害吗？”

莫虚叹了一口气：“正奎，我们老了，得服输！”

李正奎沉默了很久，才说道：“莫虚，兴许不是我们老了，而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认输了！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观星，是如何记录的吗？”

莫虚不再说话。

如何记录的，他已经忘记了。

但他记得师父对他说的话。

师父说，不要记得太清楚，即便你能推测到灾祸发生的地点，也不要写上去，用方位代替即可。

根据星象推测的东西，容易出错，若是写得太详细，那就有可能成为你的墓志铭。

这样的话，代代相传，他们其实从一开始就认输了。

这么多年，只有云初微写了如此详细的观星记录，并且递到了陛下跟前。

更重要的是，她断言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还是我们实力不足，能力太差！”李正奎说着，朝着云初微的方向走去。

莫虚下意识地叫了他一声，问道：“你去哪？”

“自然是去请教一下云灵台！”李正奎说。

莫虚见状，也跟着上去了。

来到观星台上，李正奎看着云初微的背影，问道：“灵台郎，我可以请教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