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打擂实在太血腥了，你一个女孩子看到那场面会恶心的。再说观众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这么·····这么漂亮，待在那里不合适。”

“可是······”

“可是什么？就是不合适，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千万别想着到处走动。”

无论唐千灵再怎么把脸蛋鼓成一个小气包，方回始终坚持不肯让步，稳如磐石一般。

对恃半晌，唐千灵同样不愿败下阵来。

方回抬头望向挂钟，眼见剩余时间无多，只得温言相劝道：

“唐千灵，唐同学，打擂这种事真没什么好看的，可能一晃眼就结束了，还很残忍。你看这样好吧，我尽量速战速决，等到结束以后，你选地方，我们好好聊一聊怎样？”

唐千灵双眼骨碌一转，喜笑颜开：

“成交！”

方回长出一口气：这小姑奶奶，也太难缠了！

抬步走向更衣室，方回招呼着唐千灵坐下休息会：

“对了，冰箱里有饮料和零食，饿了渴了你就去拿。那些锻炼器材挺笨重的，尽量还是少碰为好。”

“知~~道~~了~~”

唐千灵撇撇嘴，就近坐在了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用脚跟点着地面。

东瞅瞅西瞧瞧，实在没发现什么好玩的物件，唐千灵还是趁着方回换衣服的工夫开口发问了：

“诶老同学，能问你个事儿吗？”

不待方回答复，唐千灵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你这身打架的本事，究竟是跟谁学的啊？怎么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从来都没听别人说过。真是没想到，咱们庸雅中学居然还藏着你这么一个大神啊，嘿嘿。”

更衣室沉默片刻，伴随着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方回轻声回答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现在时间紧，就不详谈了。其实仔细想想，我这打架的本事说成是家传武艺，也是未尝不可。”

“诶？家传的？”

换好一身洁白练功服的方回走出更衣室，脸上那张“神行太保”卡通面具，依旧看起来很不搭调：

“对啊，家传的，很惊讶么？”

“可你不是······”

唐千灵欲言又止。

“没错，我是一名孤儿，初中那时候你也听说了吧？”

方回语调轻柔，没有掺杂半点怨怼，只裹着一缕淡淡的惆怅，和奇异的宽慰：

“可谁又规定，孤儿不能有家呢？”

“父母的抛弃，在我看来，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既生，未养，权当陌生人罢了。”

“五岁以前，我在一家老破的孤儿院内生活，总共也就十三个孩子，年龄都差不多大。照顾我们的院长呢，是一位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和蔼的奶奶。我一直都很想她。”

“再之后，师傅收养了我，把我带回了家。师傅很古板，规矩也多，教我练功夫，吃了不少苦头，却从不让我轻易出手。今天帮你打倒那群小流氓，用得只是偷闲学来的散打和跆拳道的套路，可没违背师傅的意思。说实话，我也不太想惹师傅生气，他身子不太好，大概是年轻时受了伤留下了暗疾。”

唐千灵听得入了迷，眼睫毛扑闪扑闪。

“好了，时间差不多到了，我得上台了。唐同学，还对我打架的本事好奇不？”

方回使劲拍拍大腿外侧，从微带感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朝门外潇洒走去：

“记住，可千万别乱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