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师兄,你可会想他们?”雷烈神思飘,声如蚊呐。
张放忽然冷笑一声:“有什么好想的?在她决定割舍这份血缘的时候,有些东西就注定命中不属于你我。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牵挂呢?”
张放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他的母亲,毫不留恋地将他抛弃在雷家门外。虽然那时候他很小,但是他已经有了最初始的记忆。
他记得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外面飘着漫天大雪,他一路追着那个女人哭喊。雪下得太大,他追得太急,追得连脚上的破鞋子都掉了。但是她没有回头,哪怕一次。他被大雪覆盖的石头绊倒在地,天气冷得连他的眼泪都要被冻住了。
“她可真狠得下心,为了让我被雷家留下,只给我穿了一件薄薄的粗麻布衣。”张放想到这里捏了捏拳头,又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他记得大雪很快就覆盖了她的脚步,他找不到她了。不知道傻坐在那里哭了多久,他才茫然的光着脚丫子原路返回雷家门口……
雷烈看到他像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反倒有些羡慕他,他至少还有回忆,哪怕是痛苦的,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关于父母的所有一切都是空白。
就在二人都陷入沉默地时候,雷烈听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风动,他沉声喝道:“谁?”
张放一激灵,飞速跳起来挥枪挡在雷烈面前,如大敌当前。
等了片刻却没有任何动静,张放便警惕地持枪走到门口,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转身又走了进来:“雷烈,你是否因为连日噩梦精神恍惚了?”
雷烈疑心不住的向四周张望:“我明明听到一丝轻微的异响。”
张放松了一口气,道:“大长老说这日月镜天阵弹指间空间变幻,目前知道此处的只有我们三人。暗黑门总不至于这么快又摸了过来。可能是外面的鸟雀飞过也说不定。”
雷烈合下眼道:“也许是吧!近来总是噩梦缠身,日夜难安,出现幻听了也说不定。”
“那你好好躺着吧,不要再想那些梦境了。我去看看药熬得如何了。”张放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雷烈轻叹了一声,拉上被子,继续望着屋顶发呆。
“数日不见,雷家公子竟变得如些憔悴,李云阙很抱歉。”突然一个悦耳的声音轻轻飘入耳内,雷烈一个激灵,挣扎着要坐起来。
“公子重伤未愈,不必起身!”
雷烈一听便又重新躺了下去:“贵客驾临,恕雷烈有伤在身不能下地迎接。”
“无妨!当日幸得你拼死相护,我家仙子才得以安全脱身。我是仙子身边的侍女栖霞,当日我等行事匆忙,未及答谢,实在是失礼。”悦耳的声音继续传来,虽然淡漠没有任何情绪,但在雷烈听来,无异于天籁之音。
“哪里哪里,要说谢也该是雷烈致谢才是,听张放师兄说,当日多亏仙子取回灵药又制成灵丹给在下服下,在下这才侥幸活命。”雷烈对于霁月仙子,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雷烈嘴上说着,心中却又隐隐生出一丝怀疑:“这日月镜天阵变幻莫测,她是如何进来的?”
谁知那个栖霞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道:“此阵我虽来去如飞,但请公子相信我对你们并无恶意。”
“来去如飞?”雷烈愣了一下,随后又无奈笑道“是了,她修为高深莫测,可能对机关阵法也有些心得,说不定这阵法她比我们雷家还要熟悉。她身边的侍女来去如飞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