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蛇仿佛有灵性,在下滑到胃部之时忽然不动了,只是偶尔抬头吐着红信在他心口轻轻一啄。
刘驼子此时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迷迷糊糊看到那碧绿色的小蛇从自己嘴里爬了出来。
“救……救我……”刘驼子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正往这边走来的赵克宣伸出手去。
赵克宣目光中满是嘲讽:“还求我?哼!你爹带来的那些人可没给我们赵家弟子一丝活命的机会呢!”
刘驼子想说些什么,但喉间腥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赵克宣见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才俯下身来道:“实话告诉你,本长老就是赵家大长老,此次为拦下你爹和你儿子,害得我们赵家损失如此惨重,连本家的二长老都被拦腰截断。本长老只是取你一条贱命,远远不够赔的。这条蛇被我用毒喂过,你好好享受吧!”说着他看着刘驼子在地上痛苦翻滚,身体扭曲,浑身抽搐不止。
“你一条贱命,如何抵我赵家上百条修士之命?我赵克宣发誓,就算你们刘岂祖孙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取你们的狗命,以慰我赵家修士在天之灵!还有那个姓车的、姓奚的……统统要给我偿命!”
黑暗之中,赵克宣疯狂的声音不停回荡,如恶鬼呼嚎一般。
……
车厢之中,刘岂突然胸口一痛,像是心脏被生剖一般,痛到他窒息。
刘屹本昏昏欲睡,突然惊醒了过来大叫道:“蛇……蛇…… 不要过来!”
雷烈与奚荣坐在外面,听见里面的动静,雷烈忙掀开帘子,关切问道:“哪里有蛇?”
刘屹惊哭道:“呜……一条绿绿的蛇,它要咬我,呜……”
刘岂闻言脸色大变,他也梦到一条通碧绿的蛇:“刘祚……怕是已遇害了!”
他轻轻念着刘驼子的名字,两行浊泪流了下来。
雷烈见刘屹哭闹不止,便将他抱出来搂在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怕不怕,有大哥哥在这里,什么蛇都不用怕!……”
月柔也醒了,撅着嘴看着雷烈搂着刘屹:“自娘亲过世后,再也没有人这般哄过我。刘屹真是幸福!”
想到这里,她鼻子酸酸的,心里一阵难受。
刘屹被雷烈这样抱着,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他慢慢停止了哭闹,看着天上的月亮跟着马车走。扑闪的眼睛如天上的星星一样眨呀眨。
奚荣看着刚刚还闹麻了的刘屹被雷烈抱在怀里,一会儿就不哭了,一脸乖巧地靠在他怀里。不由得一阵羡慕:“没想到公孙家师兄不光打架厉害,连哄孩子都是一把好手。被人如此信赖,怕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刘岂静静坐于车中,任由老泪纵横,始终一言不发。
他年轻丧妻,对年幼的孩子不免有些溺爱,万事都由着他。因此也养成了刘祚任性妄为的性格。直到有一天,他闯了大祸,惹上当地一个地头蛇的儿子,被人打得半废。刘岂一怒之下,将那地头蛇全家杀了,带着刘祚远走他乡。
为了给刘祚治伤,他到处找医术高明的郎中给孩子看伤,最终命是保住了,但从那以后刘祚就成了驼背。好在刘岂锻造手艺不错,积得一些家财,为刘祚找了一个家贫的女子作儿媳,儿媳为人勤快、老实本份,无奈儿子太不争气,儿媳见生活无望,郁郁而终。
而刘祚自媳妇死后,更加肆无忌惮,整天斗鸡走犬、吆五喝六,逐渐败光了他毕生的家产。他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奈何刘祚油盐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