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皇帝真想做些什么,需要亲力亲为吗?那个李忠,你不会是忽略了吧?就彬儿这几年讲的,在御前服侍的那帮人,可都一点点被换掉了,全都是生面孔。”
“还有那个万秋儿,其所领的那帮侍女,别看一个个弱不禁风的,可当初彬儿可无意间听孙贲讲过一句话,这帮女的不简单啊。”
“孙贲是谁?是孙河最受重视的嫡长子,今后要承袭荣国公爵的,能叫他讲这等话,你觉得御前的那帮侍女简单吗?”
“这……”
徐恢一时无言。
还真是灯下黑啊。
此刻的徐黜心情有些复杂。
过去他的注意,多集中在中枢,聚焦在前线战事,关注在地方上,从而忽略了离宫去上林苑的天子。
当然在最初时,徐黜知晓此事是有关注的,毕竟大虞皇帝不好好待在宫里,却要跑去上林苑,尤其是在这等动荡下,这本就是不好的事情。
奈何中枢的事,地方的事,层出不穷的出现,再加上受这些事的影响,使得中枢有些人崛起了,这也让徐黜慢慢放松了警惕。
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
而楚凌当初决意离开虞宫,要摆驾去上林苑,就是笃定这一点,既然大虞国情如此动荡,那他就索性退到聚光灯外去。
时间是能改变很多的。
“父亲,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太皇太后对天子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徐恢细想过去三载的种种,突然想到一件事,双眸微张的看向徐黜道。
“甚至于换帝的流言蜚语,可能就是有意放出来的,恰恰是这样,六扇门的人才能大肆抓捕,而那个萧靖,则凭借审查这些人,才得以从门下省,一步步爬到尚书省左仆射那个位置,还有……”
“够了。”
徐黜皱眉打断,“眼下讲这些有用吗?”
徐恢低下脑袋。
但他的心情却复杂起来。
他依旧在想这件事。
过去有很多,他看不透的事,在此刻却有些看透了。
但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未免太可怕了吧。
“现在要留意的,是这次天子归宫,究竟是天子的意思,还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徐黜声音低沉道。
“如果是前者,那代表着天子想掌权了,但要是后者的话,那蕴含的意思就更多了,越是这等态势下,就越是要沉得住气才行。”
牵扯到朝堂的博弈与试探,哪怕是再小,再细微,该警惕的时候必须警惕,敢有任何的差池,就可能棋差一着,而一旦出现这种境遇,就会一步步被动起来。
徐黜能够有今日的权势,那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切实的本事!
“这段时日,你就老实待在南军,朝中怎样,虞都怎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徐黜起身对徐恢道:“老夫累了,先去休息了。”
“是。”
徐恢见状,忙作揖拜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