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景王妃与长子并未死,景王妃腹中孩儿也生下来了。魏长渊若是不知景王家事,没验出王妃骸骨有异,也算情有可原。若是故意隐瞒,那此人就留不得。派人盯紧他。”裴琰沉声道。
白简停下脚步,俊脸被清冷的月色染上一抹冷意,声音愈小:“魏长渊若是敌,那西泠王呢?他们一路引导王爷查探此事,分明是有意要借王爷之手,将当年的事揭露在世人面前。当年驸马正是为了隐藏秘密甘心赴死,只怕王爷到时候也会难以抉择。”
“我从不怕抉择,该杀杀,该破破,该放放,该反的时候就反。”裴琰握紧手中的验骨记录,冷声道:“引我入局,那便与我同赴此局。”
苏禾正坐在青石上,拿了根木枝在地上练习写胡文,一双耳朵立着,一直在听他们两个说话。
“困了吗?”裴琰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指尖揉了揉她微凉的耳朵。她今日戴的是一双红玉珠耳坠子,昨晚在马车上时他用嘴唇叼下来过,这时候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有点,我们今日要住在林子里?”苏禾丢开木枝,搂住了他的胳膊。
“住鸟窝里去。”裴琰指了指身后的大树。
苏禾眸子睁了睁,错愕地说道:“那怎么行,我翻个身就摔下来了。”
裴琰好笑地说道:“有我在,还能摔着你?”
“能啊,你也会睡着,你还打呼呢。”苏禾小脑袋用力摇了再摇:“还有,万一那些泼猴半夜来暗算怎么办?传出去,永骁王携爱妾与野猴大战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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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裴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无奈地说道:“听听你说的什么。”
晚风阵阵,枝叶摇摇。
侍卫憋得半死的笑声全在风里悄悄飘散了。
到了下半夜,苏禾跟着裴琰到了一处山洞口。洞口大树参天,藤蔓交缠,把那山洞遮得是半点不见。进了山洞,又有机关暗门,折腾了好一会,苏禾头晕脑涨地跟着裴琰踏出了山洞口,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开阔之地。
“大人我觉得你像蹿天猴,怎么这到深山老林也来过?”苏禾举高了手里的琉璃小灯笼,好奇地打量四周。
这树好高啊!
那月亮都被遮得看不到半点光了。
若是从这大树上摔下来,只怕她能摔成八个苏禾,每个苏禾都只有一小块儿……
“大半夜的,你说点吉利的。”裴琰又捂住了她的嘴。
“我还是孩子呢,童言无忌。”苏禾给自己找补。
“你可真是个孩子!”裴琰好笑地往她小嘴儿上捏了捏:“现在起,不准说话。”
苏禾哪里是想当个孩子,她是觉得自己多说点话,就能让裴琰不用一直想烦心的事。
苏禾鼓起腮帮子,仰着小脑袋看他,含糊地说道:“偏……要……”
话音才落,只见眼前这些参天大树齐齐露出了光亮,再定睛一瞧!
大树上建了好些木屋,全有枝叶遮挡,所以根本看不见!
“主子。”无数黑衣侍卫从树屋跃下,整齐地站在了裴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