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宫里来请王爷,说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济尔哈朗推开门扉,神情有些忧虑,但还是疾步的向府门而去。
管家早已经将马车备好,济尔哈朗一上车,一队护卫就朝着宫城方向,疾驰而去。
孝庄端坐案前,虽做镇定之色,但眉宇间的忧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抬头之际,见到济尔哈朗气喘吁吁的模样,她示意不用多礼。
孝庄深呼一口气,稳定一下情绪,随即说道:“郑亲王,乾军已从海上而来,以水师运输步军,突袭攻占旅顺。”
济尔哈朗闻言,脸色骤变,这意味着战争局势再一次变化,乾朝不再是三路出兵,而是四路了。
夜色中,微弱的油灯,映在两人的脸色,明暗不定,济尔哈朗的眉头紧锁,整个殿中陷入了沉默。
孝庄见济尔哈朗迟迟不言,追问道:“郑亲王,乾军登陆旅顺,而我朝之军,皆已在前线,如今就剩京城的一万八旗兵,为今之计,又该如何是好?”
听到孝庄的话后,济尔哈朗才缓缓出言,道:“太后,从太祖起兵以来,这么多年来,征伐不断,入关后,亦是连年征战,我族之人,屡屡折损,到如今,有八万兵丁,已是涸泽而渔,束甲为兵,乾朝四路之兵,我朝已经是再难挤出兵力前去阻拦。”
孝庄问道:“郑亲王,难道就任由乾军从旅顺长驱直入吗?不能再从锦州抽调援兵吗?”
济尔哈朗摇摇头,道:“宁锦防线已经抽走一万人,去阻拦黄成和十六部联军了,现在仅剩四万人防守,已经抽不出多少人了,人少了,挡不住旅顺的乾军,多了,恐怕耗费甚巨的宁锦防线,形同虚设了!”
孝庄闻言,再也坐不住了,当即站了起来,语气严厉的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让我和皇帝亲上前线吗?”
济尔哈朗痛苦的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对着孝庄拱手道:“太后,为今之计,皇上和太后以及朝廷,先行撤往赫图那拉,其余之众,全数集合,与乾军决一死战,要让孟浚看到,想要灭了大清,他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将来再与乾朝议和,方为生路!”
孝庄,闻言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泪眼婆娑,哀声道:“真的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吗?难道皇帝还要退位吗?”
济尔哈朗离开了皇宫,他有些步履蹒跚,大清从湖广大败后,就已经一蹶不振了,到了现在这般情形,济尔哈朗又能怎么办。
而布木布泰在殿中独坐许久,随后转而来到了顺治帝的寝宫。
顺治帝此时十五岁了,按制,已经可以亲政了,只是大清的形势愈发不妙,八旗诸王都认为这个时候需要长者来掌控大清,而孝庄对此也没有反对,大清危机四伏,皇帝亲政,怕又会掀起波澜。
顺治帝早已睡下,而布木布泰已悄然来到他的床边,坐在床边,看着顺治帝,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出泪水。
她轻微抽搐的声音,惊醒了福临,他猛的坐下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喊了句:“额娘,你怎么了?”
布木布泰拥住了福临,语气悲痛,却又不敢让声音太大,她低语道:“皇帝,大清,怕是要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