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怒不可遏,骂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小小一个安南竟敢如此,终有一日,吾当提师,尽覆其城!”
王玉隆有些无奈,他很早都将这事上报秦王,只是秦王当时根本无心广西之事。
………………
而随着李定国轻易而入昆明,悉予存恤,孙部众将皆降,唯大将杨武,王尚礼二人,率亲卫沿路而追随孙可望。
昆明之战,爆发的快,也结束的快,而消息传到孟浚的耳中时,孟浚还有些不可置信。
孙可望的实力无论是从军队数量,装备辎重,粮草军饷,甚至地盘人力各个方面上来说,都强于李定国,然而就是这么大的优势,却是一溃千里,逃遁至南宁的孙可望,已经事实上,丢失了自己的基业,他那心心念念光复大西的愿望,彻底沦为不可实现的愿望。
孟浚随即召集了杨恩,顾炎武,及尚在金陵的几位统镇,商讨昆明之变,而将会产生的变局。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陆续而来,众人坐在厅内,侍女不时上些茶点,气氛并不严肃,毕竟云南之变,虽然算是大事,但相隔甚远,永历朝廷的事,一时半会也影响不到金陵,故而众人在厅内的对话更像是闲聊。
孟浚喝了口茶,问道:“想不到,孙可望竟然如此轻易而败,十余万大军,一朝丧尽,实在是出乎本王意料啊。”
杨恩道:“秦王虽野心勃勃,然治政有方,其在昆明,朝廷几无乱命而出,今秦王兵败,晋王入主朝廷,不知其举措如何?”
孙可望是控制朝廷,不容许永历朝廷有自己的主见,而依孟浚和李定国那一面之缘,孟浚便知道,李定国做不出如曹操董卓那般,全权掌控朝廷,将来,恐怕就不是李定国决定朝廷的命令,而是永历君臣用君臣大义来束缚李定国。
这时顾炎武突发奇想,对着孟浚说道:“秦王逃至南宁,其虽无兵,但在云贵之地,威望还是有,不如大王遣使劝降!”
后面的钱彪吃着糕点,听到顾炎武的话,当即反驳道:“顾先生,你这会说的不对,那孙可望兵马快两倍李定国了,结果那仗打的,还不如瞎子呢,这招回来有什么用,大王百战百胜,他孙可望有什么,凭什么也称王,和大王平起平坐,要我说,招降也行,但大王得上个台阶,不然怎么号令孙可望这个王,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
“闭嘴,再胡说,你就端着盘子站门口去吃!”见钱彪越说越兴奋,孟浚就知道他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了,当即打断钱彪的话。
钱彪撇了撇嘴,又缩回去,继续吃着点心。
这时杨恩却是这般说道:“大王,钱将军的话,虽糙了些,但还是颇有道理,秦王之爵,王号中,尊贵至极,大王若招降,这……似乎有些情理不通。”
孟浚闻言笑道:“孙可望惶惶不安,值此危局,名爵又有何益,派个人去试试吧,降也可,不降也无妨!”
众人又闲聊了一阵,这时柏永馥对着孟浚说道:“大王,湖广之战,我军倾尽全力,可长沙重城却在西军之手,如今李定国倾兵南下,与孙可望交锋,长沙以南之地,空虚至极,大王何不暗命林帅,尽取长沙,宝庆,衡州,永州四府!”
此话一出,众将皆赞同此议,便连杨恩顾炎武等一干文臣都有些心动,李定国这般举动,仿佛是在诱惑孟浚,长沙以南四府,夺之,周军必将实力大增,但是其中的弊端也是极为明显。
孟浚闻言迟疑的说道:“攻伐友军,恐有害!”
柏永馥劝道:“大王,李定国与孙可望相斗,难道便不是攻伐友军,其言有诏书,谁知是真是假。”
众人议论纷纷,孟浚心有所扰,他本欲在秋粮入库后,遣军攻入山东,以牵制清廷,缓解姜镶的压力,可若有用兵湖广,李定国定然不会轻易罢休,届时战火必然迁延日久。
孟浚收编忠贞营,改编六镇,扩军至二十三万众,如今兵力上而言,周军自守有余,择一处方向用兵,也可动用十余万众,但是如果是两面用兵,那么周军就难以维持。
最好的情况下,就是再等两年,一面军队形成更强的战力,一面可使国库充盈,届时孟浚便可如强秦般,横扫六合,可惜是时势所驱,容不得孟浚用两年时间来广积粮,高筑墙。
…………
而在广东的李成栋,天下纷纷扰扰,大战不停,李成栋割据广东,日子过的美不胜收,这两年,李成栋纳妾室十八人,生子六,生女八,正所谓是髀肉复生矣。
倒不是李成栋没有野心,要是没有野心,当年就不会和金声桓联合出兵,试图瓜分孟浚。
只是现在李成栋所在的广东极为尴尬,东边是福建,郑家的地盘,不说福建易守难攻,就那郑家的水师,再给李成栋两个胆子,他现在也不敢再进攻福建。
江西,那是如今声势惊人的孟浚地盘,驻守赣州坚城的还是曾经的老对手韩雄,西面则是广西,那是孙可望所控制,名义上还是永历朝廷,大明的治下,李成栋知道自己干掉了两个明朝皇帝,现在就靠大明这张皮,李成栋只敢偷偷摸摸的占据粤桂相邻之梧州。
但是现在不同了,孙可望兵败,而且还是天子钦命之逆臣,李成栋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孙可望逃至南宁十日后,李成栋于广州誓师出征,除驻防各地之兵外,李成栋亲率马步军六万,以奉天子,讨逆臣为由,兵进广西。
驻守梧州的李成栋部将杨大甫率前锋攻夺藤县,平南,兵围贵港,孙可望得贵港被围之讯息,气急呕血,对他而言,真是墙倒众人推,屋漏又逢连夜雨啊!
(看字数,真的是二合一,大章啊π_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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