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弹丸从远处望去,看似飞行轨迹慢悠悠的,实际亲身经历下,才知道根本难以躲避,因为战阵上的士兵,全神贯注的都是前方的敌人。
这枚弹丸所到之处,毫不留情的收割所遇到的一切肢体,包括脑袋,手臂以及大腿胸口,沿途撒出大片四处飞溅的鲜血,再加上死伤者那扭曲而又惊骇的面容,痛失肢体后那绝望而又痛苦的哀嚎声,场面实在是惨烈无比。
听到身旁传来的呕吐声,余有田转过头去,那是自己的亲兵在捂着嘴,面色惨白,看着余有田投来的目光,亲兵连忙强行压下想要再次呕吐的欲望。
余有田闻着四下传来的血腥味,咽了咽口水,低声骂道:“娇气!”
随后余有田又大吼道:“稳住阵线,填补缺口,弓手仰射。”喊完后,又对着身旁的亲卫低声说道:“快去带些人,把伤兵往后拉去,不准让伤兵哀嚎,快去。”
清军阵中,多铎正好看着这枚火炮落入汉军旗阵中,冷哼一声,对着身旁的戈什哈说道:“去告诉炮阵中那些蠢货,把炮口抬高些,把自家都砸中了,告诉他们,再有下次,就把他们的脑袋塞到炮口里射出去。”
清军的红夷大炮虽然威力大,不过毕竟只有十二门,在绵延数十里的战场上,并不是可以决定胜负的关键利器,而周军的炮阵则不同,近六十门火炮,几乎是清军的五倍,孟浚将炮阵对半而分,一半支援各方战场,一半则全力炮轰宁武镇对面的汉军旗。
在炮火的轰鸣中,夏完淳实验基地的开花弹,第一次在战场上实验,一轮开花弹便三十枚同时落下,爆炸的声音如同雷鸣,散发出一阵阵的烟雾,直砸的这些汉军旗兵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唐二河立在炮兵的阵地前,举着远镜望着远处那排着密集方阵的清军,被这一枚枚的开花弹炸的东倒西歪,他惬意的呼吸了一口硝烟味。
作为一个从阳澄湖之战便投靠孟浚的炮兵小卒,到如今成为一个炮兵将领,唐二河觉得很不错,炮营怎么也比前方的步兵营好的多,貌似炮兵也顶在前沿,但打的也不是肉搏战,只要射程之内完成炮击任务即可,万一敌人近身了,那就不是火炮兵的事,是刀盾兵,长枪兵的事了。
沈永忠的部下,一个曹姓的副将,他在阵后差点被这炮给炸死,就在一米开外,说来也是他运气极好,这枚开花弹是哑弹,仅仅砸死了两个亲兵。
曹副将又怕又怒,大吼道:“娘的,娘的,差点砸死老子了,都给老子压上去,谁敢退者,立斩,家眷开籍。”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前进是死,那么后退也是死,就算踌躇不前,要是让后面眼尖的蒙古督战队看到,那也是一箭射死的下场。
就算是避开了督战队的耳目,在更后面,八旗铁骑也在蠢蠢欲动,只要有机可乘,八旗铁骑必然凶狠的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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