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 关于爱情(2 / 2)

催泪系导演 天下小黑 2409 字 2个月前

“很多东西大家都聊了,但是很奇怪,大家似乎并没有去解读电影里面的爱情。

说到爱情,江雪与何夕的爱情,就不得不提老康这个人!

老康这个角色代表的显然是所谓“新富人”,也就是在时代转换之际一跃成为上层阶级的存在:他们有花不完的钱以及高雅的品味。

实际上老康并不是作为脸谱化的富二代反派出现的。对于传统的富二代反派来说,他们在继承父辈来的资本之外别无长处,是可以由正义的主角通过人人都可以开展的“努力”,也就是新富人神话中,公开的那半张脸来超克的。只要主角活用了自己重生带来的知识成为新富人中的王者,时代的弄潮儿,那么用物欲来吸引自己女友堕落的无能富二代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但是恰恰相反的是,老康在这里并不是一个脸谱化的反派,反而和主角何夕师出同门,在拥有资本的基础上,不仅第一次见面就表示了想要和何夕公开竞争,并且还与江雪这个角色同样具有精神共鸣,甚至还对何夕的研究能够发出“它看起来很美”的高度评价。

在追求江雪时,也果断放弃了自己的事业选择陪伴。其实这里就回到了所谓二人关系性如何被保证的问题:如果有一个全方位强于自己,不仅是社会资本,乃至于精神追求都更加优越的人,要怎么来保证真爱呢?

在故事的结尾,老麦安慰何夕,说自己和老康是同行,努力几年也能做到和他一样成功,但其实这句话本身就暗含了这种关系性无所保证的局面:江雪对于何夕的崇拜来自于何夕的学识,然而这种学识真的是不可替代的吗?何夕在面对老康时“抬不起头”“觉得自己像个侏儒”,这并非全部是被金钱所压倒,在金钱之外,何夕又有能够在老康的比较下显示出自身的唯一性的领域,以此来保证与江雪的真爱吗?

再从爱情唯一论来说,对于何夕而言,显然江雪不是他最重要的,至少没有他的研究了十多年的心血重要。

因为江雪给了他好几次机会,可是他选择了放弃。

你可以说,他是因为爱江雪,认为自己给不了江雪幸福,所以才选择放弃,看,多伟大?

可是实际上,这只能说是何夕不懂江雪,或者不够爱江雪。

有些评论说,江雪不够爱何夕,是的,毕竟爱是相互的,江雪做的,比时下的很多女人,都要好,她的选择有错吗?

答案是没有错,爱情不能成为人生的全部,同样的科研也是如此。

但是何夕选择了放弃爱情,把科研当成了人生的全部,是他亲手埋葬了他的爱情。

这对于江雪而言,是不公平的!

我们都知道,没有物质支持,所谓个人,是非常虚幻的。能够标榜精神的,则是因为已经有了物质。

主角何夕深耕于基础学科研究,至少在科学与大学发展的历史上,这不仅可以说是资产阶级,甚至可以说是上流社会所从事的事业。

江雪通过喜欢何夕这种行为获得了精神上的满足,这种精神上的满足使得她能够在“鲜花插牛粪”的一种世俗评价中获得自信或者说自我,但是这种精神上的满足是禁不起时间的考验的。

所以她对何夕说:等我出去站稳了脚你就来找我。

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人。如果你是学我们这种专业的话是就成功立业了,我说的是真的。

你有这个实力。我觉得你比老康强得多。

可以想象如果主角何夕最终和老师劝导的那样,放弃无用的研究,选择教考研数学。那么江雪和何夕的恋爱就能够继续下去吗?显然不是这样。最终能够满足江雪的,只有那个既有经济资本、又有文化资本,看起来完美到虚幻的新富人老康。而江雪最终能够成功,最关键的当然是性别的问题。

江雪的选择,她也为何夕“安排好了一切”,深情呼唤着他,但是何夕没有回应。而江雪也“总需要有一个人来安慰”,最终选择了老康。那么这里的问题就是,主角何夕为什么没能够回应,以及没有做出回应的何夕最终又因为老康和江雪的恋爱而疯狂?”

对于何夕的设定,我认为当然是有问题的。这也算是此类科幻影片的通病,也就是扭曲现实逻辑为剧情设计服务,并且还要说这就是现实:主角何夕作为基础学科的天才,不至于夸张到研究内容就连学校都不认可。

老师刘青作为能够教出优秀学生的导师,连最基本的学术资源和地位也没有,甚至可以说论文非得出版才能保存,图书馆不采购只好偷偷放进去,一套完整的、为大一统理论做出基石般贡献的理论体系居然只用了一本书,并且是由硕士生独立完成的……

此类扭曲,无非还是在制造俗世奇人怀才难遇,艰难依然坚持,最终用无私的精神造福科学。但个人的生活十分悲惨,只有和母亲相依为命,呼吁多关注基础学科以及科学家啊你们多伟大的片汤话。

主角何夕是没有父亲的,和母亲相依为命。面对下岗的劳累的母亲,何夕被设定为无能为力的。他本应该承担的是父亲不在,自己成人之后必须承担的责任,但是他无力承担的同时也试图无视这种无法无视的责任。这种纠葛体现为不断出现的“买断妈二十七年工龄的钱”。

并不是老康比何夕有钱所以何夕认为自己抬不起头,而是何夕最终无法独立,无法成人,所以无法抬起头。并不是侏儒而是少年,无法成为母亲的依靠,无法成为江雪的男人(无法回应江雪为自己安排未来的呼唤),就和在经常买单付账的老麦面前,何夕都是脆弱的。

而在始终挥之不去的二十七年工龄的负担,无法成为成人的自己面前的是“这个世界上你唯一不用感到愧疚的就是母亲”。在老康拿出代表江雪手帕擦鼻涕,彻底宣告了何夕的失败,而这种失败是即使何夕有朝一日像老康一样成功也无法修复的损伤,于是何夕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