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侠无权拒绝，他能做的只有减慢杀戮的速度。

明明是修行者，却用着最笨拙的杀戮方式。

捡起地上的一把斧头，故意避开村民的要害位置，杀一个普通人，却劈了五下才最终劈死对方。

张侠看着像个残忍嗜杀的疯子，但他却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尽可能的想要让更多人逃掉，想要最大限度的减少杀戮。

方长生当然看懂了张侠的小算盘，不过方长生也不急，反正时间还有不少。

况且这么做也有好处，让这些人跑出去，信息也就能加快传递出去。

方长生稍微坐着看了一会后，烧了一把火，将整个村落都给烧了。

“去下一个地方。”

方长生走在前面，张侠犹豫了片刻还是握着血淋淋的斧头跟了过去。

途中，部分逃跑的人被鬼物给围堵了。

大火造成的巨大光源还是吸引了不少鬼物的注意，而这些鬼物不知为何绕开了方长生和张侠的方向，导致其他方向的鬼物增多。

逃跑的人因在黑暗中看不清，扎堆进了鬼群中，在一片阴气的影响下，全身体力被抽干，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方长生没有理会，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效率慢没关系，但下次不能挑人来杀。女人和小孩不杀，玩侠义心肠吗？”

“我有我的底线，我答应你杀人，但怎么杀，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看不惯的话，你可以自己动手。”

“你觉得不杀是为她们好吗？就算她们今晚能活下来，缺少了主要劳动力，一群妇孺可以怎么生存呢？

你觉得她们之间会不会发生些什么人性上的悲剧，例如同类相......”

“闭嘴——”

张侠愤怒的咆哮起来“你个魔鬼！疯子！你别想蛊惑我，坏我心境！我是明心道体，我拥有天生道心，不会被你的三言两语所影响！！”

方长生嘲笑起来“我想明心道体并不会让你天生拥有道心，而是能帮你巩固道心。如果你动摇了，证明是你如今坚持的，连你自己都开始不相信了。

你说我是魔鬼，但我其实只是比你看得更清楚，想得更明白。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一切真的是夜人所为，他们为什么要帮助这里的人呢？

或许他们不是夜人之耻，他们进行邪祭其实是有不得不为之的目的。

你会纵容他们，放过他们吗？会损害詹家的利益和声誉，来做所谓的正义的事情吗？”

张侠内心开始摇摆不定起来，心里所坚守的正义与自身的利益相冲突后，他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明心道体在帮助他捋顺着思路，他想得很清楚，从来都只是他个人选择的问题。

张侠抬头看向方长生，“我跟你比起来，你才更像那个得到了明心道体的人。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理智呢？你就不会有纠结矛盾的时候吗？”

“以前会，现在......或许也会吧，谁敢肯定呢？”

“方长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别高估我的底线。”

“也是。”

“那你有什么目标吗？你前进的动力是什么？

一个七分灵根，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让我们这些家族子弟、先天道体都自惭形秽，我想知道，你的目标到底有多高？”

方长生抬起头“起码要能跟上面那位说上话吧。”

张侠被狠狠震撼住，不敢置信，细想又在意料之中。

只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容易被人笑话，经由方长生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