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张喆问。
“然后,哪有什么然后,本来是要砍了赤老先生来平息美人之怒,结果朝中大臣求情者甚多,那家族里也传来话,让妃子消停一点,最后落得个流放。”
“他人在何处,如此大年纪,流放还不如杀了他。”
“错也,那只是你我浅薄之见,这赤老先生早知他的一手绝活不是人的玩物,他的志向就在这天地之间。”
登时,这幅地图就像活了过来,虽未谋面,但是赤老先生为此画跋山涉水,穷尽其一生的情景浮现在大家眼前。
“此乃巧合。”曹轩接着说。
“我祖上与赤老先生有旧,家父曾与赤老先生一见如故,两人是酒友,时常流连于皇城的酒肆中。两人无话不谈,赤老先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穷尽一生,用其最好的本事,画一幅江山图。”
曹轩喝了一口茶。
“说来人事无常啊,赤老先生当红之时,每日里就是讨权贵的欢心,竟然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在和父亲的交谈中,无不长吁短叹,只怕离开的那一天也未完成。”
“造化弄人,被贬官之后,倒是成了闲云野鹤,父亲和几个朋友就资助了赤老先生一把,拿着这些钱,他将山川大河走了个遍,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个月未出来一步,终于作出这幅举世名作天下图。”
“只可惜,赤老先生最后委身在我这小山城里,直到离世,这篇遗作都未能面世。说来也巧,我观这天下图,竟然神思恍惚,仿佛置身其中,这小小的山城,竟然是如此渺小。”
张喆和张角相视一看,自己何曾不是如此。
“赤老先生如果知道我用在军事上,必然是大发雷霆,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兵戈之争,劳民伤财,害人性命。可是,既然守在这里,哪里是我说了算。”
“后来,我派人带着这幅图的复制品,走访各地去证实,然后将沿途遇到的各方势力全部标注清楚。算下来,已经有将近五年的光景了,你们现在看到的这幅天下图,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精确的军事布局图。”
“我在赤老先生的大作上画蛇添足,用作军事,等我和他若能相遇,就一定负荆请罪。”
“曹将军,此话差矣。”张喆打断了曹轩的话,张角和曹轩两人都看向了张喆。
“赤老先生如果知道自己的大作能够当此大用,心中必然是高兴的。这天下图,能够用作图天下,总比敝帚自珍的好。曹将军,今日天下图才算真正发挥了它的作用,我们就按照赤老先生的这幅图,图天下。”
啪啪,张角鼓起了掌,“好,天下图,图天下,此番遇曹将遇良才,又得天下图奇珍,唉,仔细算来,我张角就是运气好,何德何能能够有此番机遇。曹将军,我张角出身卑微,但是做人的道理我懂,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也是你我的天下,你我携手,拿下这天下,让百姓得田地,过上好日子,让你我名字名垂青史,大丈夫行走世上一遭,也不过如此。”
曹轩也不藏着掖着,见张角和张喆如此敞亮,自己也不能小气。
“我曹轩唯张角马首是瞻。”说罢,单膝跪地,双手一握,对着两人一拜。
张角急忙上前,扶起了曹轩,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看着曹轩,以为是块难啃的硬骨头,但是现在越看越喜欢,似是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