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躺在宿舍内,枕着手臂望着天花板发呆。
他的心情,舒畅极了。
躲掉了应有的责任,将所有的烂摊子留给别人。
更重要的是,北城绿洲这个烂尾了十多年的包袱终于要甩掉了。
他习惯性地摸出手机,看着屏幕里频频弹射出来的消息和未接电话。
他又立马将手机打开了飞行模式。
这段时间,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到自己。
人总是会在最无聊,最悠闲的时候洋洋得意。
他闲不住。
想起刚才那瘸子居然拒绝自己的红包,心里就不得劲儿。
不就是体制内吗?
不就是公务员吗?
不就是比我会读书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
钱都不要,真是个傻子。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将红包打开,里边儿是两万块现金。
这钱不多,就是用来打点人际关系的。
可是他这种人,在这种地方,永远不可能打通任何关系,反而还会遭受别人的白眼。
他把钱揣进了屁股兜里,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何不潇洒一番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党校内,花草是经过修建的,墙壁是洁白的,就连这里的人,走起路来背都挺得僵直。
那种正得发光的感觉,让沈复有一种天然的不适应感。
就好像,班级里坐在后排抽烟打牌的学生,永远不可能跟前排的三好学生混在一起。
那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他本想去食堂,跟老爷子打声招呼。
可一想起老爷子对自己冷漠嫌弃的态度,就止住了仅有的热情。
这老家伙,一向看不起我。
他也不想想,我为沈家出过多大的力?
钱是我搞的,房子,资产,都是我弄的,你儿子就是个废物,在国企内就只知道传递一些信息而已。
沈复在心里默默吐槽。
将军?
将军又如何?
真把自己当古代的将军老爷了?
切~
一群虚头巴脑的玩意儿.......
不跟你们玩了!
他昂首挺胸,走出了党校大门。
带着充裕的现金,准备去京城好好潇洒。
......
有钱人的消遣方式很多很多。
最常见的方式就是组局。
在高尔夫球场,在隐秘的会所,在私人的游艇。
组各种各样的局。
他们把急于求财的姑娘们,分成ABC等级。
然后再把组的局分成一干万级别的局,一个亿级别的局,十个亿级别的局。
倒不是说这些局要花一干万,一个亿。
而是男人能够验证的资产有那么多。
例如要参加一干万的局,男人就必须拿出一干万来验资。
一个亿的局,就要证明自己有一个亿的资产。
然后再把上边分出的ABC等级的姑娘,分别投入这些局中。
C级的姑娘,只能去一干万的局。
B级的姑娘,只能去一个亿的局。
A级的姑娘,才能去十个亿的局。
沈复就是一个资深的组局者。
不过他不喜欢玩这些常规的局。
他喜欢演戏,喜欢装穷,喜欢在所有男女都觉得自己很穷的时候,突然爆出自己雄厚的资产,让所有人震惊,以满足他那干疮百孔的自尊心。
“八号公关到了。”
出租车内,司机指了指前边儿金碧辉煌的建筑。
在京城二环边儿上,一栋独立的高档会所矗立在眼前。
沈复整理了一下衣领,微笑着打开了车门,他随意从屁股兜拿出几张整钱甩给司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他们没有先进去,而是站在会所门口,打量了一下场外停着些什么车。
车,就是男人的面子和尊严。
在这种地方,完全可以用车的价值,去估算里边儿这个局里的男人的价值。
粗略扫视了一眼,常规的奔驰宝马一一滤过,这都排不上号。
次一点的就是库里南迈巴赫。
某些颜色鲜艳的限量跑车更是幼稚得可笑。
只有没长大的男孩,才会玩这种跑车,用鲜艳的颜色和浮夸的造型,去装饰内心空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