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是天空在哭泣一般,很快密密麻麻的雨滴就从云层中落了下来,砸在杉木的酒吧门前,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果然,就是在今天了,等了这么长时间,可千万别被其他人截胡了啊……
早已经摘掉了面具的杉木,换上了一件半黑半白的衬衣,背着双手站在店门口,抬头仰望着天空。
之所以说是半黑半白,是因为他这件衣服的左边半侧是黑色,右边半侧则是白色,黑白两种颜色在他的胸口交融,直至汇成了一个太极鱼图的模样。
这件衣服,想当初还是系统送给他的,现在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却还和新的一样。
归其原因,还是因为杉木平时并没有穿过几次,大多数时间这件衣服都在他的衣柜里吃灰,平时酒吧营业的时候,他会穿自己的职业套装。
除非摘掉面具外出,否则他是不会穿这件衣服的。
满打满算,这件太极鱼服他一共穿了四次。
第一次是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就是系统送给他的当天。
第二次是他去采买生活物资,一口气买了三个月份食材的时候。
第三次是不久前皮球警官目暮,来他这附近办案的时候,他远远地凑了个热闹。
而第四次,也就是今晚。
雨夜,宫野志保,我,来了。
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等待雨又下大了一点,天色也完全黑了之后,杉木从一旁拿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推门而出。
暴雨的时候,一般伴随着迅疾的风,而风也会改变雨水下落的轨迹,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明明打着伞,却还是会在暴雨中感冒的缘故。
不过这些,至少目前是对杉木没有什么效果,被改造过的身体,他已经有所感悟了,几乎这辈子都不会和疾病有缘。
理论上来说,他其实可以不用打伞,不过今晚这个伞杉木倒也不是给自己准备的。
嗯,会有一个受伤无助的“小女孩”,需要他的这把伞。
杉木的酒吧距离阿笠博士家并不算很远,满打满算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拜暴雨所赐,这个时间段,路上几乎是没有什么车子。
少数的几辆,也都是从杉木的身边快速飞驰,在雨夜,人类会下意识地想要回到自己的巢穴里。
这是一种从石器时代就保留下来的行为,因为暴雨伴随着疾病,疾病在那个时代意味着死亡,猿人们畏惧死亡,因而也会畏惧暴雨。
这种行为经过代代遗传,终究是刻到了现代人的基因里,只不过人们并不知道为什么罢了,这也是很多人会在下雨的时候,感觉焦躁不安的原因之一。
焦虑源于畏惧,而畏惧的来源,就是带来死亡的暴雨。
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就走得差不多了,至此天色业已全部暗了下来,在这个时间上,别说是有路人经过,就连刚才还偶有几辆的车子,现在也已经彻底看不到了。
想必那些开车回家的人,现在都已经躲在了自己的巢穴里,吹着冷气看着电视吧?
只有无家可归的人,才会在街头浪迹,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同类。
终于,在转过一个路口之后,奔波已久的杉木,看到了自己的同类。
一抹白色的身影,正扶着一旁的围墙,缓缓地向前移动,每一步都看似很艰难地移动,可是那道小小的身影却还倔强地走着。
就像是,如果她停下的话,随时可能会被身后的猛兽追上一样。
这一刻,杉木没有动作,就静静地站在路中央,注视着眼前那倔强的身影,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很快,两个人的距离越走越近,而那道白色的身影也终于发现了,此时正打着雨伞站在她面前的一个银白色长发的男人。
这一刻,一抹恐怖的回忆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姐姐的惨死、被迫进行的人体实验、自己声嘶力竭地质问以及,那银白色长发的男人,冷笑着对她说:
“这就是你的命运,终其一生都要在组织的阴影里渡过的命运,你觉得你可以摆脱吗?”
小小的身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冷得还是被吓得,银白色的长发对她来说就像是梦魇一般,给了她太大的刺激。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在被组织监控吗?
可笑自己还以为可以绝处逢生了,却不想只是从一个牢笼里被转到了另一个囚牢。
或许这才是他的目的吧?想看着自己像一个野狗一样,为了那根本不存在的求生机会,向他摇尾乞怜?
可是真的很遗憾,琴酒,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向你求饶。
只是可惜了,姐姐,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见到那个曾经被你提到过的,很有意思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她的眼角似乎有一些液体滑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她那并不甘心的泪水。
杉木就这样看着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受。
心疼?还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