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着眉,将嘴里的嘟囔都咽进喉咙里,默不作声地把食盒的盖子盖上,退到一旁候着。
桓钦这边吃着模样精致的荷花酥,颇有些稀罕地问对面一脸波澜不惊的好友:“这就是你捡回来的吞天犬?”
应渊夹了一筷子酥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懒得应话。
“他好像看我不太顺眼。”桓钦将吃了一半的荷花酥放在碟中,面上带上了几分戏谑。
“你想多了。”应渊夹菜的动作稍一停顿,很快便又夹起另一道菜,为其解释道:“他刚犯了错,得了罚面色自然轻快不起来。喏,你如今吃的这些菜跟点心,就是他做的。”
“那他手艺不错啊。”桓钦一双不输给方多病的大眼仔细打量着对面的好友,末了又看了看板着张脸站在一旁的小仙侍,“我看他如今仙龄尚浅,细算起来也不过才百来岁,还是个孩子,会犯错也在所难免。你若是不耐烦教养,叫他去我那里便是。”
说罢他满面笑容地看向方多病,“小流辉,你在应渊这儿还要受罚,不如去我殿中如何?”
不如何!
方多病扯着嘴角回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友好”笑容:“不必了,计都星君,小仙在衍虚天宫的日子逍遥得很,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桓钦笑着摇了摇头,“应渊啊应渊,难怪说你这衍虚天宫是天界最受欢迎的去处,你瞧,就连小流辉这般的小儿,在受罚后也不愿意离开。”
应渊只是眉梢一动,脸上流露出一股自然而然的熟稔:“你今日的话太多了些,若是不想吃,我便叫人把你的碗筷撤下去了。”
这才叫人老实下来,大笑着夹了好几口应渊特别喜欢的清露酌虾。
看得方多病忍不住又在旁边瞪了他好几眼。
待这一顿晚膳结束,桓钦与应渊一起下了两盘棋,喝光了酒壶的酒,才起身离开。
方多病见这位上神出了衍虚天宫的宫门后化作一道流光地离开,才忍不住对因为酒意而以手支着额头的应渊道:“喂,应渊君,那个计都星君怎么回事?明明是你的好友,怎么当着你的面讨要仙侍,也不瞧瞧你这衍虚天宫都清冷成什么样了?”
应渊横起一眼朝他轻轻一瞥,微醺后晕出些红色的双眸竟生出几分潋滟的眼波,“聒噪。”
方多病自然不服,他总觉得那个计都星君有种说不上来的问题,但眼下显然这个有些微醺的应渊君对他来说更重要些。
他蹲下身,握住了这位天界帝君有些偏瘦的手臂:“你喝醉了?”
应渊微眯着眼,神色慵懒地打量了他一下,“你敢质疑本君?”
这话一出,方多病反倒更觉得这位帝君是喝醉了,无语地将他从石凳上搀扶起来,嘴里嘟囔着:“你啊,这酒量也不怎么样。”
应渊自然没有喝醉,只是酒意熏了面庞,瞧着有几分醉态罢了。
他一边站直身体,一边抬手弹出一道灵力,落在方多病的嘴上,自己则抽出了被方多病扶着的手,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子。
最后老神在在地扫了眼正指着自己突然发不出声音的喉咙,尝试了好几个仙法后只能在他跟前比手画脚的方多病,勾起嘴角,步伐轻盈地走回了东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