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在浴桶里泡太久,很快便用术法去了身上的水汽,一起躺在了床上。
唐周看着一张拧巴的狗脸不由有些好笑。
他一只手支着脑袋,侧卧在床榻上,指尖拨弄着白犬十分有弹性的耳朵,“我都还没愁呢,你愁些什么?”
方多病眼睛盯着他的胸口,好似要透过这身寝衣看到衣服底下的血痕一般,“这神器哪里是这么好找的,若是没能及时找到神器……”
“你可别咒我。”唐周勾着嘴角地挠着他的下巴:“这神器陨落多年,是不太好找,但那毕竟是神器,所在之处必生异象,我们这一路多打听打听有哪些有奇怪传闻的地方,挨个寻过去,未必找不到。”
也不是没有道理,大不了晚些时候趁捉妖师不备,他给颜淡跟余墨传个消息,请两人帮忙打听一下有异象传闻的地方。
妖物寿命总是要比凡人长一些,对异象的气息变化也更加敏感,知道消息的可能性远比唐周自己四处打听要来的快。
唐周的手渐渐从他下巴摸到了脑袋,又顺着脑袋一下又一下地捋到后背。
这身柔软的白毛大抵是刚洗过的缘故,比下午的时候更加蓬松了几分,方多病曲着腿趴在床上时瞧着似一大团蓬松的棉花,手一摸上去,整个手掌便陷入蓬蓬的绒毛里。
“神器的事慢慢来,总归我这离魂症一时半会的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倒是给你起的字真该好好想想了。”他眉梢微微扬着:“这小白不是挺好的吗,真不喜欢啊?”
方多病没好气地拿圆圆的狗眼瞪了他一眼。
“好吧。”唐周一脸失望,手指泄愤似的在白乎乎的绒毛里狠狠挠了几下,挠得方多病忍不住拿腿蹬了蹬脖子。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捉妖师仔细打量着望向自己的狗脸。
缩小了之后这张狗脸瞧着越发温顺起来,倒没了初见时那乍一看还以为瞧见了白狼的野性,倒似是什么家养狗,长得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唐周总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狗,尤其是在他选择留下来帮自己,而不是跟着白漂亮一起逃跑之后,那种熟悉便变成了亲切。
他自小天赋出众,虽说不是凌霄派中的大师兄,却因为修为高深被视为最适合接掌下一任掌门之位的弟子,深受其余弟子爱戴,他对这些兄弟姐妹自然报以爱护。
但也没有哪个如眼前的白犬一样,让他这般心生亲近,止不住的喜欢,连带着今日的笑容都比平日要多上许多。
大抵是因为是他本就有几分喜爱的灵犬,又合了他的眼缘。
他揉着白犬的脑袋,正想再取两个名字逗逗这只已经开了灵智的灵犬,心中却若有所感般地浮现出一个名字来。
“流辉?”他低声喃喃着,掌下的脑袋却反应极大地抬了起来,圆滚滚的眼睛巴巴地看了过来。
唐周心中蓦的生出股没由来的熟悉感,他轻轻摸了下灵犬的脑袋,回过神来问:“流辉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看着跟前的灵犬,眼中泛出微微的光彩。
若真似那神仙所说,他是天上的帝君,而方多病也是天上来的,那会不会他们从前本就认识,更甚者,他之所以会这么偏爱这只灵犬,是因为或许在天上时,方多病便是他的爱犬?
方多病这头恍惚感比唐周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