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当着李莲花的面便化作黑烟,钻回了方多病的灵台中。
也是到了这时,方多病才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李莲花身上。
玄夜没打算真弄死他,却铁了心让他不好受,那一击落在背后钻心刻骨的疼,再加上四叶菡萏的药性不断修复着他的伤口,他如今疼得整个人都在打颤。
李莲花被他满是冷汗的侧脸贴得一颤,手就着搂人的姿势便往他背后摸。
只是玄夜用的是术法,方多病的背后没有外伤,左边肩胛骨的位置却好似塌陷了一块,摸上去触感绵软,叫他不由拧紧了眉头。
他解开方多病染血的衣衫,将他放倒在床上,又下床点燃了烛火,借着烛光看清了他几乎红透的后背。
李莲花将手放在他肩头,顺着肩骨一寸寸地往下摸,直摸到了腰上。
等确定了只有左肩胛骨那一处断折后,他才松了口气,垂首去看已经疼得两眼都是血丝的臭小子。
“你肩胛骨被打断了,我得帮你接上。”他轻声道,目光掠过方多病颤抖的嘴唇,指尖凑上前去,帮着抹去了一滴快要落进眼睛里的冷汗。
方多病抬起眼看他,已是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但看着他还未收回的指尖,却仍是吃力地将脑袋偏了偏,靠过来蹭了下他的手指。
果然跟狐狸精似的。
李莲花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你疼,再忍一忍。”
说着便收回了手,运转起内力,轻轻地点在了断骨的侧面。
肩胛骨这处骨头极不好处理,但好在李莲花医术不太行,推拿接骨这块却是一流,双手利落地以内力牵引推拉,只眨眼功夫,便将断开的肩胛骨复了位。
他撕开了衣摆,调整了一下方多病的姿势后,用撕下来的布条固定住了他的半边身体。
只是等他做完了,方多病也已经受不住地疼晕了过去。
李莲花看着他脸上已经干掉的血痕,起身拿过桌上的水壶,将大半壶水都倒在自己又撕下了一块的衣摆上。
今夜若是他们歇在了竹屋小院,兴许便不用这么麻烦了。
方才他们的动静那么大,但师娘并没有起身来询问,想来是那人用了什么术法,所以才没有惊扰到师娘。
既然如此,此事自然是不叫师娘知道为好。
他将撕下的衣摆沾湿后叠成小块,轻轻地擦拭着方多病的脸颊,将血迹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也好在方多病吐的那口血几乎都落在两人的衣服上,没沾到旁的地方去。
李莲花脱掉身上这身已经破破烂烂的亵衣,从笼箱里取了件新的换上,才将地上两身血衣收好,等明日一早再想办法处理掉。
等弄好躺回床上,他看了眼仍皱着眉的方多病,抬手帮他掖了掖被褥。
一切都等明日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