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往日发作起来便立刻用仅存的那点内力强压下去,今日耽误了些时候,那股透骨的寒意叫他几乎快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
他强忍着将自己蜷成一团颤抖的动作,勉强运转起扬州慢,将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而等扬州慢一点点将他颈上浮起的黑色往回压,他那止不住的颤抖才勉强克制住几分,却也无法控制住面色的苍白。
然而明明这么冷,他额间仍是挂上了细密的冷汗,叫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虚弱。
方多病刻意收敛着脚步声地走回他跟前。
他面色有些阴沉,一双大眼中怒气跟心疼各自掺半,最终在这人憔悴的面色中化作了为这人不值的酸涩,手掌一翻,运转起扬州慢,将内力灌入李莲花的体内。
日以继夜又辅以灵药修炼出的内力早已比半月之前的浑厚了许多,李莲花颈侧经络那抹惊人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压了下去。
眼见着跟前这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苍白的唇色也恢复了几分,眼睫颤动着要睁开之时,方多病抬手点在了他的睡穴上,叫还未来得及收敛内力的李莲花昏睡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股还未收敛的内力,叫其顺着扬州慢心法继续在体内运转。
待这股内力游走得他丹田几乎要枯竭了,方多病才缓缓将将其导回李莲花的丹田处,又将自己用作引导的那丝内力收回。
失去了他手掌支撑的李莲花无力地软倒了下来,他连忙伸手将人扶住,小心翼翼地将人揽在怀里。
李莲花身上很凉,跟记忆中在柴房中冷得直打哆嗦时一样,叫方多病忍不住拽过了一旁的被子,将他裹了起来。
他垂首去看枕在自己肩上的人,指尖犹豫地轻轻落在他脸上。
这个触碰也只是浅尝即止,若是要他再往下,他又觉得有些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李莲花……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哪怕他同样是应渊的分神,但兴许是先入为主,他在面对李莲花的时候,其实并不太能真的将他跟应渊联系在一起。
他将人扶躺在床上,披散的乌发一下便散在了枕上,大抵是因为还有些不适,这人的眉头微微皱着,带着明显有别于清醒时那滑头老狐狸的脆弱。
方多病将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手指还是忍不住碰了碰他的脸,声音极低地叹息道:“明明就是毒发了,非得将我骗走,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又会装作若无其事。”
“明明……都已经知道我发现了。”
他目光慢慢转向了李莲花白皙的耳垂,上面有三个黑色的,不细看几乎不会发现的小洞。
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那三个小洞上,轻轻蹭了一下。
也不知被他指腹烫的,还是这三个小洞本身的缘故,眼前白嫩的耳垂便这么肉眼可见地涨红起来。
方多病摩挲了一下手指,到底没有再上手多摸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