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渊几乎都要想不起来他还只会摇着尾巴汪汪叫唤的幼犬时期,还有刚化人时不定性的模样。
他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手指,在这器灵专注的目光中微微撇开了脸,道:“早知你这器灵没大没小,在我跟前便罢了,往后坐上仙君或是上神之位,便不可这么轻佻行事了。”
方多病倒是有些想念他的说教,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知道了,我也就是在帝君跟前放肆一些。”
应渊心口的不适好似又重了一些,叫他莫名有些乱糟糟的思绪。
他运转起神力扫荡了一回自己的仙灵,未察觉出不妥后眼中闪过了一丝焦躁。
“你如今虽已出关,但还是巩固些时日。”他转过身往东极殿的方向走,留下一句:“待灵力稳定后到本君跟前来,本君有话要问你。”
方多病看着他的背影走进了东极殿,殿门闭合后再喟叹不到一分帝踪,这才垂下眼,面上的笑容缓缓淡了下去。
虽早知应渊记不得,也只愿他忘却地涯的那段经历,但曾经在怀中展露出柔软脆弱那一面的帝君重新恢复这般清冷与距离,他心中仍是有些不好受。
人性贪婪,哪怕是他也不例外。
若不是这最后三道禁制解开后他便要灰飞烟灭的死劫悬在脑袋上,这会儿他早就不管不顾地以下犯上了。
可惜这里是天界,他眼前的人是应渊,并非是那些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分神。
所以如此便好。
他转身走入室内,开始沉下心神来消化起再度暴涨的修为。
另一头应渊回了东极殿后始终静不下心来,最终再度用术法扫视了一回自身,甚至连神魂都一并仔细地查探了一番。
可惜天帝的一缕元神压制着他的血脉,他神魂本就因此算不上稳定,故而也并未察觉出自己仍缺了一缕神魂。
尽管不曾查出不妥,但他自己知道,自己曾经少了一段地涯的记忆。
他本就猜测自己之所以会失去那段记忆是因为方多病,如今自己在方多病面前的所有异常,仿佛都佐证了这一点。
应渊手指轻轻抚上胸膛,目光却隔着紧闭的殿门望向了东厢房的位置。
半晌后他的身影忽的一闪,再出现时已是到了东厢房的门前。
撤去了结界后,这道房门于他形同虚设。
他指尖一转,眼前的房门便自然而然地朝里打开。
应渊眼眸微抬,缓缓地迈开步子,踏入房中。
他收敛了身上的气息,房间的主人亦待他毫无防备,所以顷刻间便顺利地站在了方多病的跟前。
不久前鼓动的神力随着功法的运转而不断起伏,叫这器灵的周身带上一圈薄薄的微光,将这张熟悉的面庞映出了几分不同。
应渊便这么看了一会儿,在他身侧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