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摸了摸胸膛,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听见了方多病的脚步声。
这人自然地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困了便去榻上躺一会儿,这些奏疏我都给你分好了,需要尽快批复的那些你都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不急于一时。”
萧承煦被他握住了手,从榻上拉了起来。
他盯着跟前这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方多病忍不住疑惑地挑起了右边的眉毛,“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
萧承煦抬手在这人脸上摸了摸,在他未反应过来之前一把掐住了这张瞧不出年纪的脸,“原来你是这般欺负我的。”
青年瞧着面无表情,没了从前说这种话时总带着几分被宠出来的娇憨,但另一半的神魂又实在说不出这种话来。
方多病被掐得龇牙咧嘴,只得用那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萧承煦轻笑一声,才在这样可怜巴巴的目光中将手松开。
在看见他脸上自己留下的指印时,却仍是忍不住用拇指的指腹在那片皮肤上轻蹭了蹭。
方多病按住他的手,将脸颊贴了上去,黏在他掌心,双眼带着笑意地询问:“融合了?”
他没立刻答话,只是用手指勾了勾他的衣领,淡淡地问:“融合又如何?不融合又如何?”
到底有一半神魂有些左性,方多病不愿意他瞎想,索性将人一把抱了起来。
“我都说过八百回了。”他一边往里间走一边回答着:“不论融不融合,你们在我这儿就是我的心上人。”
萧承煦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轻轻将头枕在了他的肩上。
若不是两半神魂从他这里确实感受到了这份情谊,兴许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融合了。
皇帝的龙床宽大,方多病将人放下,刚给人脱了鞋子,人便被拽上了这能躺下好几个人的床榻。
萧承煦勾着他的脖子,“母后今早又提了孩子的事,说是想再给我纳几个妃子,你觉得呢?”
方多病扯着他的腰带,鼻子拱着他的衣领,瓮声瓮气地回答:“我觉得不行!”
萧承煦含笑的双目随着胸膛被唇舌逗弄而控制不住地睁圆,本就带着波光的眼湿润得厉害,没一会儿便随着闷哼声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两人胡闹了半天,偃旗息鼓的时候萧承煦浑身都汗津津的,皮肤上到处落着红红紫紫的印子。
身上的不适被术法消去后,他趴在方多病身上轻轻蹭了下面颊下枕着的胸膛。
年少时的自己被爱意浇灌着长大,而经过了一世的自己却尝尽了世间的心酸苦楚。
如今两种人生交汇到一处,叫他倍感感慨,也越发感激。
尽管上天给予了他诸多苦难,但到底是将方多病送到了他的身边。
感受到他心绪的浮动,方多病将手覆在他发上,顺着这头解开后微微卷曲的乌发轻轻地捋着。
怀中人朝他颈窝里钻了钻,带着些许鼻音,软绵绵道:“方多病,你可真是害人不浅,我今日奏疏怕是批不完了。”
方多病笑着捏了捏他的后颈:“大不了今晚我帮你挨个去寻那些个爱送请安折子的大臣,叫他们下次这类的折子少送一些。”
萧承煦在他怀里哼哼哼地笑起来,一双好看的眼睛慢慢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