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心绪跟身上的反应都平复下去后,他才轻巧地从床上下来,扯起了地上的衣服覆在身上。
亵衣的衣带系紧,又披上了袍衫后,萧承煦从衣服的最下面翻出了腰带,一边将其拢在腰上,一边突兀地开口道:“既然醒了,便起来吧,昨夜的记忆我并未细看,你大可不必顾忌。”
方多病无奈地睁开眼,明明自己气息伪装得天衣无缝,怎么还是被发现了?
他也没马上从床上起来,反倒是侧头看了眼对方的动作,看着那宽松的衣袍被腰带勒出纤细的轮廓,再往下些便是昨日他托在掌心狎弄的曲线,长及脚踝的衣袍一遮,那双修长有力的腿也被长袍给盖住,只留下一个高挑的背影。
萧承煦理了理领子,侧过头来看他时,正好看到他双眼中的灼灼之色,手上的动作微不可察的一顿。
方多病眨了眨眼,化去了眼底的侵略后翻身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如今我们已经擒获了薛继,你打算怎么办?”
萧承煦垂下眼睫,手顺着领子滑下去,落在腰上,又轻轻调整了一下腰带,才慢条斯理地回答:“薛继毕竟是个人才,若是能说服他为大晟所用自然最好,若是不行,便将他关押起来。我们对他的宽待,往后也会成为拉拢劝降大梁将领的标杆。”
方多病捡起地上的衣服,一边套上一边给他泼冷水:“你的心思他未必猜不到,昨夜他被擒的时候便险些引颈自刎,只是及时被拦住了。”
“点穴?”萧承煦挑起了眉头,略带着几分好奇地看了过去。
记忆中另一半神魂跟方多病学过点穴的功夫,但这都跟扬州慢的功法一样,于他而言没有切身的实践,便很难真正理解。
方多病点了点头,披上了衣服靠上前,并拢起剑指在他胸前轻轻一点。
萧承煦只觉得被他点过的地方好似气息一滞,跟着竟是整个人都动不了,只有一双瞪大的眼睛无措地抬起,看向站在跟前的这人。
偏偏这人懒洋洋地系着衣带,系好后也不去找腰带,只是双眼含笑地看着他,抬手帮他理了理早就被他掖得平整的领子。
方多病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了一下,看着这位主帅眼中的火星越冒越盛,这才笑着凑上前,鼻尖几乎要抵着他的鼻尖地轻声道:“这就是点穴,昨日我给薛继点的,也是这个穴道,虽有时效,但也能坚持上八九个时辰,如今想来他应该还维持着昨夜的姿势。”
萧承煦垂下眼睫去,叫这张面孔上的那点生动都收敛了起来。
他见好就收,鼻尖在跟前这位殿下的鼻头轻轻一蹭,便抬手解开了被自己封住的穴道。
萧承煦身上却还有些紧绷,往后退了一步,只留下一句“多谢”,便转身从屏风后绕了出去,离开了营帐。
方多病摸了下刚刚触碰到对方鼻尖的鼻子,垂首失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