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停止哭泣的人,牵着手,默契地仰头望了望天,凝视着徐徐升起的朝阳。
风轻轻吹动少年的衣摆,光芒洒在沾着血污的脸上,像是某种破土而出的希望,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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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后,鹿呦红肿着眼跟长泽风简单交流了下昨夜发生的事,却没有选择跟他一起回宗。
春香楼没了,她想着人重新修缮下,束雪的后事也需再操办一番,她也不能在此时留乌林一个人在这儿。
长泽风先前的伤本就没好全,在经历昨夜一番大战后,身体已是极限,却又因为担心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力支撑到现在。
心里虽仍然担忧,但看她周围的几个少年修为都不弱,心也就稍安了些许。
临走前,将云晨拉到一旁仔细嘱托后,才与众高阶弟子一起返回了宗门。
他一走,憋了一晚上连大气都不敢喘的顾景明总算是吁出了口气,故作轻松道:
“那个,重新修楼啊?昨晚搞破坏的也有我一份儿,我来帮忙吧。”
江行舟垂了垂眼,掏出一只印信,“来安城里也有江家的产业,我去找人。”
说罢,祭出飞剑就朝城中心飞去。
顾景明愣了下,也急匆匆跟了上去,“你以为只有你江家有啊,我顾家也有……”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场间,薛玉宸和云晨一左一右站在两侧,眼神都没离开过那少女,想安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乌林静了会儿,跑去祠堂废墟的位置,寻了许久,抱了两块牌位和一只棕色的木盒出来。
一块牌位是束雪的,一块牌位是鹿呦娘亲的,他用袖子仔细擦干净了上面的灰尘,又寻了白布细细裹好才递给了旁边的鹿呦。
棕盒子里装的应该就是束雪留给他的东西了,他一手捧着盒底,一手扣在盒盖上,待想打开,又莫名生出一股‘近乡情怯’般的怯意。
立了许久,将上面的灰尘吹尽,布满血丝的眼,凝睇在黑漆描金刻花的盖子上,拇指扣着下面小小的机关按钮,将之轻轻打开。
摆在最上面的是一只挂着金锁的青玉珍珠璎珞,款式不大,看着像是小孩儿所佩戴,里面还放了双虎头鞋和婴孩穿的红色肚兜,再下面是一张小笺,字迹已然泛黄。
【当当当,看到这个时,你小子肯定已经过了弱冠了吧?有喜欢的姑娘了没?有的话记得带回来给师傅看看。
长大了呀,也是时候该告诉你身世的真相了,别问师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跟你说,师傅也怕呀,怕你出事。
你知道你为什么叫乌林吗?因为捡到你的时候恰好是在晚上,你躺在地上哇哇大哭着,‘栖乌飞绝,月落西林’,想了想,便顺手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有一件事,骗了你,师傅确实是从妖族人手上捡到的你,但却不是妖族妓人,而是一只鱼妖。
看到她时她上半身拖在岸上,下半身的鱼尾浸在河里,身上都是箭伤和刀伤,已经死去多时,手臂却还牢牢将你护住。
看着像是被人追杀至此,其间有什么仇怨纠葛,师傅不清楚,但稚子何辜,自捡到你那刻起,师傅便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地长大,不要沾惹这些是非。
但现在你长大啦,有权利知晓一切,我怕我以后忘了,所以提前写好告诉你。
哈哈哈,这个我打算等你及冠当天给你看。
也不知道你小子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小时候倒是挺好看,可别长大了就给长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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