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梦见我了?”
清凌凌的声音,清晰沉澈,仿若一涌冷泉击碎在石壁,冷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鹿呦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地她龇牙咧嘴。
很好,真的不是梦。
她在心里做了一番心理争斗,调整好表情,才缓缓拉开被子,笑的清甜无害道:“云师叔,您怎么会在这里啊?”
他垂着眼,静静地看她,低直的长睫在淡红的眼睑处拓下细密的青影,狭长清冷的眸底漫着深不见底的墨色,有什么辨不分明的光影细微涌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拖入其中沉溺。
鹿呦愣了愣,试探性地唤他,“师叔,您……”
身体却倏然落进一个冷香扑鼻的怀抱,他紧紧拥着她,轻轻颤抖着将下巴抵在她单薄的肩膀上,不知名的情绪在泛滥,一颗心,仿佛在此刻才算完整。
“是你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涩哑,像是磨过砂纸的碎片,在一点点割断绷紧的思弦。
推拒的手指蓦然僵住,她微微张着唇,怔在原处不知该如何反应。
半晌,她动了动僵硬的唇角,声音低慢的不自然,“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云义闭着眼睛,压抑的情绪几乎快要控制不住,声音也在瞬间冷沉,“你所谓的前世究竟是什么?告诉我,你究竟是谁?梦里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心陡然沉到了谷底,她眼神泛起显而易见的慌乱,“什、什么前世,什么梦?你在说什么?您是我师叔,我是您的师侄啊,我……”
冰冷的手指抚上她淡红的唇瓣,他看着她,眼底有着薄薄的红翳浮漫了上来,语气笃定,“除了你,不可能还有别的人。”
心慌促的不成样子,鹿呦眸光凌乱非常,难道他想起来所有事情了?
鹿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除了害怕,惊恐,还有一种对于这个操蛋崩坏世界的悲愤,所以他们渡个劫就能想起前世了?那她还重生个什么劲啊!
不对不对,冷静冷静。
听云义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和陈最一样,只是梦见了一些零碎的片段,还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她,应该还能再忽悠一下,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
鹿呦暗自吸了口气,扯了个清浅的笑容出来,“小师叔,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梦不梦前世不前世的,您不会跟我刚刚一样,做了个噩梦吧?”
“噩梦?”薄红色的眼睑微微下垂,他轻扯嘴角,声音低哑至极,“所以,我在你心里只是一个噩梦?”
“。”
不是,这哪儿跟哪儿啊这是?
“我……”
她还要再说什么,眼前的人却已经不愿听下去了,他手指一攥,将她捞进了怀里,身影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鹿呦只感觉眼前花了花,下一秒人便出现在了千米高空。
周围冷风嗖嗖,月华如练,深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棉絮般的云朵,低矮的仿佛触手可及。
云义抱着她,站在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色莲花法器上,低头一看,脚下便是万丈深渊,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若是以前,她必定怕的不行,但现在她也会御剑了,所以便只是惊了一瞬,只是她不懂,这人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