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二中,周三下午,晴转多云。
“你还好吧陌子,中午睡得跟猪一样。是不是昨晚没睡,和华子一起在小雷音寺迷路了?”
江袅忍了很久,终于在等到课间,问问一脸萎靡不振的同桌。
“嗯…只能说做了个噩梦吧。”撑了一节课的狄陌终于有机会趴下休息一会,连呆毛都没有翘起来哪怕一根。
他能实话实说吗,昨晚「星澜」最后一直跟他谜语人,他躺着跟她吵架,吵着吵着居然睡着了。
结果她跑到梦里来了!
第一次见到「星澜」的形象,怎么说呢,是只小金毛。
略带天然卷的长发触及臀部,前额是不算平整的齐刘海,深琥珀色的眼睛给人一种枫糖浆的甜腻感觉,鼻头比较小巧,嘴唇呈现淡淡粉红。
是二刺猿狂喜的小萝莉呢,只可远观的那种。
和睡着前的狄陌连续追问、「星澜」顾左右而言他地逃避正好相反,梦里的电子萝莉展开狠狠的报复,让他在梦里玩了真实的5D生化危机。
比「荒岛求生」还戒网瘾的一次。
“我要帮四位…五位姐姐对你这个渣道万古如长夜的男人实行天诛!”「星澜」狂笑着,指使四只变异丧尸「舔食者」发动进攻。
不过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几个舔食者的舌头这么像…触手?
某白毛一个激灵,从噩梦的回忆里挣脱出来,翻起了神圣的课本,准备用科学知识洗刷恐怖游戏带来的阴影。
“来看看接下来的生物课讲啥来着。「寄生虫,可以改变宿主行为的寄生虫。代表物种,铁线虫,线形动物…」蛙趣,讲啥不好非要讲这个。”狄陌难受地把教材合上。
某些哗众取宠的科普故事里,作者把铁线虫形容成会把宿主螳螂变成「丧尸」。驱使螳螂不受自我控制地投河自尽,然后铁线虫将螳螂开膛破肚、产卵孵化、等待下一位寄生受害者。
偏偏说的还基本属实。铁线虫分泌的化学物质可以影响螳螂的神经系统,扰乱正常的蛋白质合成,某种意义上把宿主变成「提线木偶」。
很多年前有过一部恐怖电影,讲的就是把螳螂替换为人类的类似情景。
“还真是恐怖,这玩意不会也能操控人类吧?”江袅对寄生虫的厌恶是从实体到概念的全方位厌恶。
“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狄陌也是佩服老同桌的想象力,“人类感染铁线虫的症状并不明显,有的是肠胃不适、尿路感染啥的。这种简单的生物想控制神经系统复杂的人类难如登天,病毒还差不多。”
“病毒连细胞结构都没有,不是比寄生虫还原始吗?”江袅记得生物界对「病毒」能否称为生命都还在吵个不停。
“只能说,病毒的进化方向和细胞生物完全不同吧。哪怕它再原始,不可否认病毒直到今天仍能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狄陌把教材翻到「微生物-病毒」,看着上面的冠状病毒皱起眉头。
这种远超隔壁「细菌」和「真菌」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交错时空中的某个「狄陌」这么专精病毒吗?
“那你说,有病毒可以控制人类吗?”江袅对病毒的认知局限在感冒病毒、流感病毒和小时候的世界性新冠疫情。
确实称得上是灭顶之灾。
“看你如何定义「控制」了,比如艾滋病毒可以「控制」人的免疫系统导致其失效,埃博拉病毒可以「控制」人的体内和体外出血…”
“等等等等一下,这算破坏了,不能算控制吧?”
“如果是你想的那种「控制」,比如狂犬病毒,可以让人怕水怕风,呼吸困难和进食困难。不过这些是狂犬病发的症状,到这一步就是病入膏肓神仙难救了。”狄陌提笔在「弹状病毒」几个字下划一条线。
狂犬病毒就是弹状病毒的一种。
“啊?我还以为狂犬病发的病人会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传染病毒呢。”江袅充分发挥天生文科生该有的望文生义能力。
“有是有,那种叫做「狂躁性狂犬病患者」,有亢奋和躁动的倾向,但主要还是体现在犬类身上。”狄陌笑摸老同桌狗头,“如果人也会犯病咬人,那就不能叫狂犬病,得叫「狂人病」了。”
“这名字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