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刘东的后肩上一道深深的划痕,明显可以看出是子弹从肩上划过的样子,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变得红肿不堪,边缘泛着不健康的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中心的状况更是触目惊心。
那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黄色脓液,脓液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紧绷感。脓包微微隆起,像是被无形的针线缝合在一起,随时都可能破裂。
薛梅皱了皱眉头问道"有没有手术刀。″
″有,薛医生"汪鑫急忙把急救箱里银光闪闪的手术刀递了过来。
薛梅注意到刘东已经醒来,就低下头说"你的伤口感染化脓比较严重,需要进行清创。过程会很疼,这里没有麻药,不知道你能不能挺的住?″
″你动手吧医生"刘东亳不犹豫的说道,这点小伤小痛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薛梅拿起手术刀,手法熟练地在他受伤部位轻轻划开脓包。一边引流一边则用无菌纱布轻轻按压伤口两侧,控制出血。随着刀刃的推进,皮肤、脂肪层和筋膜层逐一被切开,露出里面的新鲜组织。
她放下手术刀,换上组织剪,小心翼翼地剪去坏死的组织。不断的用生理盐水冲洗伤口。处理完后才使用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这样可以杀灭伤口表面的细菌和病毒,有助于控制感染。
薛梅注意到酒精撒在刘东伤口处时,他仅仅是皱了下眉头,连吭都没吭一下,这让她心里暗自佩服。
要知道酒精是一种挥发极快的化学液体,它能够快速渗透到伤�7�0内,直接刺激神经末梢,从而引起剧烈的疼痛感和不适。特别是当伤口较深、较大或是新鲜伤口时尤为厉害。
尽管酒精消毒有时会带来一些不适,但是它的消毒效果非常明显,能够快速杀死伤口中的细菌,防止感染,所以用来伤口消毒效果非常好。
"有没有抗生素的口服药?"薛梅又扭头问道。
″什么药?"汪鑫有些没听懂。
"啊,就是消炎药如头孢呋辛、阿奇霉素等这些都可以"薛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医药术语普通人不一定能听懂。
"有头孢薛医生"汪鑫在急救箱里翻腾了一阵。
″好,先放到一边,一会我要用″薛梅一边说一边给处理好的伤口进行包扎,其手法一看就极专业,比张宝德强了不知几百倍。
枪伤在刘东的后肩上部,距离头部稍高一点,并不会影响到他正身躺卧。薛梅让他调过身子来,然后开始处理手指上的伤口。她小心翼翼地将纱布浸湿揭开,看到了那根受伤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最上面的一截直接被子弹打断,露出白森森的骨茬,倒省了截割的麻烦。
不过旁边的血肉干涸,有的已经发黑,再继续下去,这整个手指都得截掉。她不禁皱起眉头,她用酒精消毒棉球轻轻擦拭着伤口周围干涸的血迹,但每一次触碰都让刘东疼得直皱眉,毕竟十指连心,这比后背的伤口疼了不知多少倍。
她知道这会很痛,但又不得不做。她轻声安慰道:“忍一忍,很快就好了。”然后用剪子把发黑的肉茬一点一点的清除掉。
处理完伤口后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薛梅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回头一看,女儿早躺在旁边的铺位上睡着了,一旁的列车员汪鑫贴心的给她盖了一个毛毯。
"薛医生,太谢谢你了,反正今天乘客也不多,你就在这卧铺车厢里休息吧″列车长李长龙感激的说道。
"那……也好,我在这观察一下患者情况,如果烧退了那就应该没什么事了"说完,薛梅就在刘东对面的铺位上坐了下来。
李长龙转身对身后的乘警小李说道"车上的那名乘客身份不明,又受的枪伤,你一会再叫个人一定要把他盯牢了,到京都后把他交给车站的派出所"。
"是,列车长"小李对刘东早已不满,那一身的纹身让他颇感不爽,心里想没准这人是个江洋大盗或者流窜犯呢,所以他不敢掉以轻心,又叫了一个乘警一左一右的守在刘东的两侧,防止他逃跑。
傍晚的时候刘东悠悠的醒来,他缓缓的坐起身来,看到对面一个女子秀发轻眉,那挺拔的鼻梁,优雅地连接着她的眉眼,虽然略显憔悴,但仍彰显出东方女性独特的韵味。
夕阳的暖色调洒在她白皙的脸庞上,映射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她的轮廓分明,线条柔和,宛如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正呆呆的出神。
刘东认出正是给他处理伤口的那名医生,他一眼就看出医生的目光虽然盯着窗外,但是眼里却根本没有外面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医生,谢谢你了″刘东不忍惊扰对方,但他实在是有些尿急,不得不下床。
″啊,你醒了″薛梅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是的,薛医生,我要去趟厕所"刘东不好意思的说道。
″哦,那你注意点″薛梅叮嘱道。
刘东在两个乘警的跟随下去了趟厕所,回来坐定后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他现在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又受的枪伤,不被人怀疑才怪,不过他在南安车站的时候就给处里打了电话,到时候处里去接他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你是军人么?"薛梅看到回来的刘东问道。
"嗯,我是的"刘东沉思了一下说道。
“我爱人也是”,薛梅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奇异的色彩,好像在这一刻,她的思绪穿越了时空,回到了过去的某个瞬间。她的目光迷离而深邃,流露出对爱人的那种甜蜜。
"哦,薛医生原来是军属啊,这是去部队探亲了"刘东感慨的问道。
"嗯″薛梅点点头,刘东并没有看到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怎么不在部队过完年再走啊?"刘东有些疑惑的问道,既然已经到了部队没有大年初一就走的道理,何况还有孩子。
“昨天是除夕,正好是他走了三年的日子,宝宝说想爸爸了,所以我就带她来看看他爸爸。”薛梅的声音有些哽咽,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水雾,仿佛随时都会化作泪水滑落下来。
″呃……"刘东一听怔住了,原来对方也是一名烈士遗属,爱人已经牺牲三年了,一时他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对不起,大过年的说这些伤心事,让你心情也不好了”薛梅擦了擦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