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朝,你不睡觉的吗?”
贺霖佑缓缓支起脑袋,眼底困倦的睡意还没有淡去,里面还夹杂着怒意。
洛朝朝捧着书就那样僵在了那里,最后扯了一下嘴角,朝着贺霖佑扬起了一抹无比清甜的笑意,然后用细软的声音轻声道:“对不起。”
此刻,贺霖佑已经坐直了身子,方才在洛朝朝眼中浓密的眼睫一点都不可爱地,冷冷地扫动几下,幽冷的眸子落在了洛朝朝捧在怀里的书上,道:“七日后便是一个月一次的月试,你有把握过了?”
一说到月试,洛朝朝就头疼,她没一次月试顺利过,次次都被夫子罚,次次都在书阁里熬夜苦战,不合格就抄书背书的规矩何时能改改啊。
一看洛朝朝的脸色,贺霖佑就知道,怕是根本就没准备月试。
洛朝朝嘀嘀咕咕:“不看话本子也过不了啊。”
贺霖佑叹了口气,“夫子讲课你睡觉,这样岂能过?”
洛朝朝有种被说教的感觉,此刻居然不敢与贺霖佑对视。当然,也可能是把人吵醒了的心虚。
见洛朝朝没有说话,贺霖佑也没有在吱声,一手支着脑袋。洛朝朝则是捧着书,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被贺霖佑这么一说,洛朝朝瞬间没了看书的心思了。月试不过者,抄书百遍,还得将所考书册通篇熟背,之后,夫子会再出一份考卷,过则算你过关,不过者登记在册。一年超过六次没有及格,便会取消你的年试资格,换句话说,你就等着留级处理吧。
洛朝朝之前的月试要么是险过,要么是不及格之后彻夜背书,抄书。她那狗爬一样的字,之所以写得那么不堪入目,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之前抄书写得太猛,追求速度忘了写字之根本。
而且夫子对抄书的字迹标准放得极宽,主要还是看你补考时候的成绩,当然,你不抄书和背书,会失去第二次补考的资格。
自己的成绩马马虎虎,如今洛文礼坐在后面去了,自己想再请教问题就难了,而距离下一次月试仅仅只有七日了。夫子们喜欢的贺霖佑此刻就坐在自己后面,自己何不抓住机会,向他请教。
无论贺霖佑是否会厌烦自己,自己总要试一试的不是,总好过之后彻夜不眠,痛苦煎熬地抄书好。
洛朝朝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背上,想了又想,终于鼓起勇气转过头。
此刻贺霖佑已经趴在桌上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似乎又睡了过去,而此刻学堂内比刚才更安静了,洛朝朝也不敢大声说话。
她两手攀在贺霖佑桌子的边缘,下巴垫在自己的手背上,低声道:“贺霖佑,你能帮我温习功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