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兴尧道:“好好好,朝朝忙吧,祖父不打搅了。”
洛朝朝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又开始自己的写字。
书房内,似乎只有笔墨摩挲纸张的声音,安静得不像话。洛朝朝脑子里不停地回想着当初夫子教他们写字时候说过的话,以及贺霖佑写字的模样,然后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字,好像,还是一如既往地丑。
洛朝朝停下笔,然后拿起自己的字,扭头去找洛兴尧。
既然有现成的夫子,她自然是要前去请教的。
烛台之下,洛兴尧正捋着胡须,看手上的书看得一脸认真,直到洛朝朝的身影到了跟前,他才看见了洛朝朝,急忙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怎么了?”
“祖父,您教教朝朝写字吧。”
洛朝朝将自己的那副字往洛兴尧的书桌上一铺,一脸苦恼的模样。
刚才还嫌弃他打扰了她,此刻倒是一本正经来求学了,如此看来,是真的想要学字了。
洛兴尧并未立马指点洛朝朝的字,而是问洛朝朝:“那朝朝是不是应该和祖父说说,今日为何忽然想要练字了。”
被问话的洛朝朝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洛兴尧桌上的字,指着洛兴尧的大气蓬勃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问道:“祖父,你说朝朝练多久,才能将字写得如祖父一样好看呢?”
这话落在洛兴尧的耳中,那就是在夸赞自己了,于是抚须长笑道:“练字修心,朝朝这不是自己喜欢练字,而是和谁,比较了吧。”
洛朝朝抬眸,没曾想自己的小心思居然一下子被洛兴尧勘破了。
小丫头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今日朝朝又被留堂了,夫子说朝朝的字不好看,还挨了手板。”洛朝朝说着,自己摊开了掌心。虽然此刻手上的红印已经消失,可是洛朝朝还是记得戒尺落在自己手心上的痛感。
书院里的其他学子对她可能会礼让三分,但是夫子们却是一视同仁,她也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了,之前被打,她还自己开玩笑说,自己已经被夫子教训得皮糙肉厚,百毒不侵了,可是今日看见贺霖佑的字以后,她莫名的在心里涌出一股钦佩的感觉。
这一刻,她才真正有些嫌弃自己了。
洛兴尧心疼地看着自己小孙女洁白的掌心,又问道:“然后呢?”
洛朝朝的性子,他们夫妻二人是管不了了,其他人更是不敢插手,也就南鸣书院的夫子有这个威严敢教训洛朝朝,所以他们夫人二人几乎不过问洛朝朝在书院里的学习情况,夫子该罚的罚,他们也不插手。
洛朝朝又道:“幸得一位同窗相助,朝朝才能赶上家里的晚膳,那位同窗好生厉害,字写得好看,画画也了得,温夫子今日还夸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