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毕竟哪怕是再忠心耿耿的人,在生死一线之时,求生也会成为本能。
“这事不是你该考虑的,”楚凌心里有了决定,却没有多说,“你只需要,保证她的安全,其他的事情,我会来安排的。”
***
姜芜最近变得有些嗜睡,有时候只是躺在椅子上,都能不知不觉地打了个盹。
她感受到了头发拂在脸上的痒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时,就对上了楚凌的目光。
依旧是那样沉寂的目光,不同的是,没有了先前的呆滞悲伤,反而带着某种光芒。
有风吹过,姜芜却并没有感受到凉意,她看了眼自己身上本不存在的披风,知晓这是他刚刚放下的,她的手刚刚搭上去,突然听到楚凌叫自己。
“阿芜。”
“嗯。”
“你之前说想要和离,现在还是这么想吗?”
姜芜的动作就这么停顿下来,她抬头去看站在自己旁边的男人,那原围绕在他身上的戾气、焦躁,如今似乎被一点一点地磨平了。
只留下了平静,和即使平静着,她也能轻易感受到的汹涌的爱。
“嗯。”
“我可以答应你。”
姜芜不看他了:“你又想骗我什么?”
不怪她会这么想,楚凌想起自己先前对她的哄骗失笑:“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他模仿了梁谦很多年,也没有模仿得像。
现在依旧是不像的,可又总算是有了相似点。
楚凌在打算为她赴死之际,想了无数次,如果她知道自己为她而死,会不会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改观?她会不会愿意为自己立碑?会不会在往后的岁月里念着自己?
每一个设想,都让他兴奋、悸动,唯独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
可即使是这么想的,临到头来,楚凌却反而担心,她会不会内疚,会不会不安。
他选择了什么也没说,选择了像是梁谦会做的事情,毕竟如果是楚凌的话,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她记住自己吗?
可他确实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