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目光,温声安抚他道,“本宫让鸣镝先护送你去修身苑歇息可好?”
男人颤颤地抬眸,正欲应声,听到侧旁传来“叮”的一记声响,是那支金步摇落了地。凤煊没有望向他,依旧不紧不慢地饮着杯中酒水,却令得他心中一悚。
“我……我还是留下吧,此时离席怕是不好。”
母皇正在上首与岐王叙话,并未注意到她们席上的动静。凤烨特意将他身子往后遮挡了些许,目光锐利地望向下首的凤煊,话却是对着太女夫说的。
“那你若是不适,记得告知本宫。”
凤煊亦朝她扬起手中酒杯,见她脸色沉沉地不回应,她也不着恼,径自又饮了一杯酒,偏过头去与宫侍嘱咐几句。
不一会儿,有宫侍来到太女席上,奉上那支红玉髓金步摇。海棠花沾了血,看起来可不吉祥。
太女识得这支步摇,亦知晓凤煊是在挑衅,可在宫宴上她却依旧没有发作。
正在这时,又有宫侍传话,称昔宁郡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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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禹州封王府的贵客,今夜前来拜见小王爷,竟是携了礼的。可见到席上坐着的人是裴出岫,昔宁惊诧之下却连问礼的规矩也忘却了。
林惟辰见昔宁失仪,忙先跛行上前跪拜行礼。她从前未见过裴出岫,只是见到知秋伴在小王爷身旁,心中亦是惊惶无措。
裴出岫直起身来,与他二人笑着道,“不必多礼。”
宴席之上,昔宁与林惟辰不便多言。
一直捱到宴罢,往宫外行走之时,林惟辰忍不住寻了间隙与林知秋低声道,“知秋,你如何能与安泽小王爷在一道?”
今夜宫宴上,林惟辰方明白小王爷与她的恩泽是为了知秋。只是林家已非不比昔日,哪里能攀附这样贵重的王女。
“阿姊……”
林知秋本欲同她解释,可她开口就是斥问,反倒令他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林惟辰见他不明所以,按捺着心中的焦急,与他娓娓说来,“郡主此趟进京,除却为圣君贺寿,封王也有意为他择个妻主。圣君与封王皆看重小王爷,有着将郡主许给她的心思。封王府如今握有十万驻兵,若是事成,这些兵马皆是郡主的嫁妆。”
长姊这番话令他惊憾,她晓得其中利害,出岫自然也是清楚的。可那日在圣君殿内,她却当着昔宁的面维护了他。
林知秋在宴上饮了薄酒,此刻酒意上头,更是令他脑中混沌昏沉。不远处,裴出岫已辞别了昔宁郡主,目光温柔地等候他过去。
“阿姊,我信她,你就容我纵意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