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其实有件事我瞒了你……”
“我知晓。”他似乎也有些慌张,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
裴出岫凝噎了片刻,与他低声淡淡道,“你知晓了……什么?”
林知秋垂着头,盯着她俩合握的手,眼睫颤颤着缓缓地赧红了双颊,“你可记得我问过你,从前是否见过那支紫竹箫?”
“记得。”裴出岫本是心中提起了一口气,听见他的问话后又陷入了静默,“这桩事……的确是我瞒了你。”
苦笑两声后,她低低地回应他道,“你那时一心要与我为奴仆,我怎敢承认从前还救过你的性命。”
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模样如此令人爱怜。裴出岫也不顾忌此刻仍在宫中,伸手将人拥在怀里,感受着久违的充盈感。
“我很庆幸那时自己跳下了河水,兴许是上天为从前的事补偿了我。”
后半句,她是小声嘟囔了,林知秋全副心神都在她胆大的举动,僵硬着在她怀中不敢动弹。
“这里是圣君殿前,若是叫人瞧见了……”
“莫怕。”裴出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脊背,附耳过去似含住他的耳垂一般轻声道,“你既知晓了我是紫竹箫的主人,可还记得那竹萧上的刻字?”
三年来,他将那紫竹箫抚过千百遍,如何会不知晓那竹萧末端刻着“未央”二字。
“未央,裴未央……”林知秋低低地呢喃两遍,倏然瞪大了一双桃花眼眸。
原来出岫就是长姊的恩人,安泽小王爷裴未央。莫怪乎她说自己生在郢城,他竟不敢想象她的身份是如此尊贵。
那时他看不清她的容貌,只是觉得她温柔心善便许了心意。可是她竟是安平王与顺宁帝卿的嫡女,岐王自然偏宠她,太皇君自然疼爱她,就连陛下也是因了她才赦了自己的奴籍。
这样的裴出岫,他如何能厚颜攀作她的夫郎。或许他宁愿她的容貌不那么出色,身份只是一个小小医女。
眼前的男人陡然间沉静下来,裴出岫如何能不知他的惶惑,她没有松开手甚至亲吻上他的额头,“知秋,无论我是谁,我都是与你相许的裴出岫。如若你不肯同我回帝卿府去,我们就去城北,依旧做一对寻常的妻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