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秋接过簪子,小心地握在掌心。六皇子已知晓这并非宋诗闻所赠,便也错眼带着令宇回翠幄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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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卫营的将领带着卫卒在皇城内外搜寻了整整三个昼夜,因着劫囚那夜火药炸裂惊动了京城之内的望火楼,如今就连武备司都在挨家挨户地巡检。
宿卫的士卒追到城中拱阳道丢了刺客的踪迹,如今拱阳道两旁铺户已给翻了个底儿朝天,浮香阁自然也不能幸免。
当初拿地之时签的是死契,可是拱阳道临街的地价就是往前溯三十年都是寻常商人购置不起的。于是,又往深处盘查,契主籍贯是宁州阳县,本也没什么不妥,可报到上头却引起了中宫的注意。
要知道从前裴出岫捏造身份时,同样是出自宁州阳县。
浮香阁里除了主事和几个伙计似乎查不出什么,可武备司连后院柴房里统共有多少柴火都点清楚了,还是没能寻到火药与兵械。
到了夜里,有人摸黑往后院浇火油、放火镞,浮香阁里只余下晏公和几名影卫,挡不住火势猛烈蔓延。
影卫见情形不利,忍不住要请晏公撤离。可他受安平王嘱托,在京城筹谋暗桩十数年,浮香阁是本营亦是他视为家的地方,怎能甘心眼前一切皆付之一炬。
浓烟滚滚,火舌转瞬便已蹿到小楼檐顶。幸而颜卿几日前便已命人将金银簿册悉数移走,此楼不过是为了唬人而摆个空架势。
武卫营自然是打点过了,司煊署怕是得等到翌日天明才会来。
晏公被抬到楼外,望着映彻天际的火光,气怒攻心之下昏了过去。
裴出岫马不停蹄地赶到京城时,浮香阁的火已烬灭了。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拱阳道两旁的行人对着一夜之间坍塌成一片残砖废瓦砾的茶肆指指点点。有的说是天罚,有的说是人怨,然而说法再多也不能改变人去楼空的情形。
裴出岫未靠近人群,也并不在此逗留,她调转马头径直去了城北。
沐春堂内同样静谧一片。不过自十六回京以后,天陆便一直守在此处,替他暗中护卫着主夫大人。
眼下林知秋跟着六皇子入了宫,宫里自有晏公留的耳目,他便候在此处与主子传信。
“颜师与晏公带着一众影卫去帝卿府暂避巡检。”
裴出岫闻言要回帝卿府与她们会合,天陆却还有顾虑,“如今皇城内铺天盖地都在捉咱们的人,白日里堂而皇之过去会否太过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