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王的娘亲去世时, 陛下追封了爵位,赐下这块御匾。
如今这四个字亘在眼前, 又好似是在提点她。
殿内香烛鼎盛,须弥座上供着四个灵龛,乃是她外祖母父,母王与父君。裴出岫依次上香叩拜后,方才整衣离去。
家庙不远处的西院静悄得一如当年父君病重时住的偏院,裴出岫踩在梦中熟悉的石径上步子不由得顿了一顿。
冯妪并未看出她的异样,先她一步入内去禀西院的主事。
戚夫侍进王府时孑然一身,西院皆是母王命人为他置办的,夏有石桥流水,冬有庭院落花,又与东院有很大不同。
西院如今的主事是冯妪的远亲,她一生侍奉王府,也无子嗣,便从家乡继了个女嗣,如今替她照看西院。
冯进引了她们前往主屋,这样的动静竟没有惊动若初,裴出岫忍不住问她,“郡主今日不在府里?”
“他有事出府去了。”冯进答得有几分生硬。
碍着冯妪在场,她只是蹙起了眉,待见到屏风后躺在榻上没有半点生息的男人,那眉心又蹙得更紧。
裴出岫走近戚氏身边,替他诊过脉,又问冯进道,“戚夫侍的身子如何虚亏至此?”
冯进连忙惶恐跪下,“奴才不知晓,日日按着大夫开的药服用,却怎么也不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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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的男人闷咳了几声,睁开眼眸,温声唤她,“小王爷回来了。”
裴出岫略有几分局促地应了一声,神色有些悔恼。
“回来就好。”他又咳得厉害,苍白的脸瘦得面颊凹陷,“我与若初时常想起你,王府本是你的家,这些年你却漂泊在外……”
冯进与冯妪带着几名侍从退了出去,屋子里只余下她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