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烨闻言惶恐地离席拜礼,她还未起身,闻得凤后又神色和悦地打趣,“太女这些年勤勤恳恳,自是挑不出错来。可是煊儿也有心要为陛下分忧,陛下却不给她机会表现呢。”
“朕不是命青云去宣武殿传过令了,她今日也解了禁足来了绛雪轩。”
昭帝脸色沉静地唤太女平身,却见她仍跪在下首不由得眼眸微凝,“烨儿有事要禀?”
太女轻轻颔首,仰起身又拜,“蒙母皇恩典,为儿臣赐了正夫,太医昨夜诊出承筠已有了身孕。”
柳承筠闻言也在席案后微微福身。
昭帝盼孙女已久,听到这个消息自是大喜过望,坐在上首的凤后却是神色几变,险些拗折了手中的汤匙。
“承筠有了身孕,不必多礼,青云去取软垫热炉来。”昭帝微侧过脸,又对下首几位宫侍道,“你们几个小心伺候着,夜里抬辇也要仔细。”
宫侍跪拜应是。
柳承筠唇角更是按捺不住地微微上扬,“臣妾多谢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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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上一团祥和喜气,众位君妾皆围着太女与太女夫谈笑。
二皇女凤煊的席位靠末端,她一杯接着一杯饮着宫里陈年不变的玉泉酿。
六壬带回消息,已经追至定州却丢了踪影。
原本那安泽小王爷裴未央改换名姓、装神弄鬼地进了京城,趁着她在京中根基不深、防备不严,山野之中胡乱处置了也就罢了。
到时候母皇追究起来,即使查到是她动手,她也可以推托不识她王爷身份只是误会。
如今却在眼皮底子下将人跟丢了。
竟是功亏一篑。
嘉南关外四十万安平军,留着日后终归是个祸患。
绛雪轩外起了夜风,呼呼地拍打着窗棂。凤煊不觉得身上起寒,倒是脖颈渐红有几分烦闷燥热。